齊清諾坐直,桌上的右手抬起,拳頭靠在左肩鎖骨下方的位置,短暫地想了一下后抬起閃亮的雙眼,說“有人說旋律的壞處是束縛性太強青春充滿了理想,每個人都不想自己的理想被束縛。作品中笛子這一段的旋律一直在不斷展開,但是一直沒有拋棄主題,通過變奏和和聲的襯托,讓人感覺這個主題不斷變得強大”
賀宏垂一聲吼“非常對”指助教“總譜第四十一頁你過來。”
楊景行又去座位上,然后看賀宏垂指著投影上的譜子嚷嚷“主題,這一段的主題,前奏里就有吹一遍在前奏里面顯得非常柔弱,是不是,但是我們看這里,一個小小的這是什么手法”
因為賀宏垂盯著自己的,柴麗甜就回答“裝飾性發展。”
賀宏垂興奮了“對對對,非常對。看第一小節,c小調主和弦主音,下行分解,關鍵是這一句的結束,第三小節,為什么要這樣結束齊清諾”
齊清諾沒被難住“開放式引入和聲。”
賀宏垂真是欣慰啊“太對了和聲我不講,留給龔教授說,我們只看主旋律”
龔曉玲謙讓“你講也一樣。”
賀宏垂就像被打了興奮劑,唾沫子橫飛地給三零六講解楊景行在笛子這一段的各種手法和想法,簡直是把作者的心肝肺都掏出來給大家看了。楊景行跟三零六一樣認真地聽著,不過沒厚臉皮到點頭去表示贊許。
上課鈴又響了,賀宏垂還在手舞足蹈,并不時要柴麗甜吹一段,讓大家對他說的體會更深刻一些。
賀宏垂講那么多,綜合意思就是作者在寫這段旋律的時候是非常嚴謹的,肯定是傾注了心血的,根本就是很古典的寫作手法,絲絲入扣一絲不茍,經得起任何推敲琢磨。
這些演奏系的女生大部分對作曲知識都是半知半解,今天聽了那么多也是似懂非懂。對表演系來說,作曲系不用沒日沒夜刻苦練習,但是作曲系需要學習的東西又是最煩躁最枯燥最深刻的,作曲系總是有做不完的作業,考試的時候也最忙
作曲系和表演系,一個是精神折磨,一個是肉體折磨。劉思蔓二胡練到腱鞘囊腫,而作曲系容易出精神病尤其是在學習了那么多后還寫不出什么樣的作品,就感覺有點可憐可悲,又有些值得佩服。
還好楊景行沒有什么神經質的癥狀,寫出來的東西也還過得去,不用同情。
等賀宏垂講完了旋律后,龔曉玲又開始說和聲。她說“賀主任講得很好,相信現在大家對這段作品已經有了比較清晰的認識,下面我們來看看和聲,看楊景行是如何做到的,相信對你們的演奏會有很大幫助”
旋律是感性的,和聲是理性的,龔曉玲上起課來也比賀宏垂理性,沒那么神采飛揚,還是溫柔和藹的樣子,而且她的語言很好很有文藝感,女生們聽得更加享受。
三零六的女生不會像音樂門外漢那樣對和聲沒什么認識或者不重視,但是因為理性的東西往往就更加復雜,更難深入了解,所以對龔曉玲講的那些東西就更加找不到具體依據,聽得也有些云里霧里。
不過龔曉玲身為女人會更容易接近女生們的內心“為什么要用這樣的手法看起來像卡農了,這是什么感覺風風雨雨同一夢,生生死死誰與共,對不對所以兩把二胡在這里要特別注意,既不能太搶笛子的風頭,又要表現出你們的力量”
教授到底是教授,原來曲子作者如此深刻有內涵別說三零六,楊景行都聽得癡呆了。
等龔曉玲把笛子段落的和聲解析完,第二節課又將近去了一半。賀宏垂又爭分奪秒地上來“怎么樣都有收獲沒有干脆,我們就用今天下午的時間把每一段都好好看一遍”
龔曉玲提醒“休息一下吧。”
這個賀宏垂同意“休息,休息十五分鐘,都想一想。”
女生們去廁所或者拿著譜子看,楊景行去外面打電話,先給李鑫說自己不敢對歌詞發表看法,讓她寫完再說,然后發短信告訴正在上選修課的陶萌今天下午不能見面了。
王蕊走到楊景行身邊,像個愛撒嬌的小學生“怪叔叔,我那段是什么調調”
楊景行不愛幼“我怎么知道。”
王蕊翻臉“什么都不知道你干什么的”
齊清諾和何沛媛走過來,被齊清諾勾住細腰后,何沛媛預感形勢不好,想跑,但是力氣明顯沒齊清諾大,被她抱住一轉就站在了楊景行右邊,不過還繼續掙扎。
齊清諾挺懷戀“帥哥美女,再來一次。”
何沛媛嬉笑著跳開,謙讓“你來。”
王蕊著急“來什么”
齊清諾也有表演欲,催楊景行“快點,喂我,嫉妒死她。”
楊景行笑“我也想看。你來。”還退了一步空出舞臺。
何沛媛嘿嘿,搶占先機,用身高加鞋跟的優勢深情俯視齊清諾作陶醉狀“美女,你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