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院子里聽著姽婳笨拙的安慰我娘,心里覺得十分解氣,同時還有幾分歡喜。
她肯定是看重我和她的婚姻的,不然也不會對我娘那么尊重。
娘和她說了一會話,就被我爹喊進了屋,之后姽婳也從堂屋走出來。
“我該回去了。”她走到我身邊輕輕的說道。
“嗯,我送你。”
還是一路無言,在她入水之前,我很想問她如果賭輸了怎么辦,終究還是沒有勇氣問出口。
第二日,我去惠濟觀學道,剛和姜雪陽見面就被她發現我腰間沒了禁步。
這些日子我每次都帶著,也聽慣了禁步的響聲,這會沒了動靜我自己都不習慣。
姜雪陽問我怎么不帶禁步,我不敢說實情,只說不小心弄丟了。
“哦,無妨,等回終南山我再給你做一對。”
“謝謝師父。”
此時距離下元節只剩下半個月,九龍窟周邊的道門中人已經來了很多,幾乎隨處可見。
百姓也很好奇,怎么一下子來了這么多道士。最后還是惠濟觀給了解惑,說要在下元節的時候在觀禮舉行一場道門論道的法會。而天師府仿佛早就知道會有這么一天,惠濟觀在最近幾年連續擴建出了許多客舍別院,雖說不能把天下道門全部接納,起碼那些在道門中排的上號的道統門派都有各自的
別院下榻。
五大道統中除了全真教之外,茅山、武當、嶗山也都派了精英弟子前來,這還只是前奏,等到下元節臨近,到時候掌教也會親至。
奇怪的是,道門中人來的不少,作為東道主的天師府反倒是一直沒動靜。
惠濟觀里的還是尋常守觀的道士,不僅天師府沒來人,陳觀主反而去了龍虎山。
我問起此事,姜雪陽說天師府正在挑選新一任的天下行走。
說起這天下行走,并不是每家道統都有。五大道統中全真有姜雪陽,茅山有章若虛,嶗山和武當卻是沒有。原因就是天下行走要有行走天下的實力,這樣才能撐起自家道統的臉面,倘若道行不夠,是斷斷做不得
天下行走的。
嶗山派自從上一任的天下行走折損在湘西之后就再也沒有選出繼任者,武當也是差不多的情況,道統里面人才不少,能以一己之力擔當重任的人卻沒有。
龍虎山正一威盟道乃是天下第一道統,他們家自然不缺人才,遺憾的是即便如此,龍虎山也已經百年未見行走下山了。
姜雪陽說,當年那道士手段通天驚艷了整個道門,以至于后續繼任者無一例外都被他比了下去。
天師府是道門執牛耳者,寧可空缺百年行走的位子也不遠自墮門風。
“那他們現在選天下行走,一定是出了人才了”聽她這樣一說我問道。
“人才天師府一直都有,其中有好幾位道法修為都不在我之下。不過要想選出一個堪比當年道士的,卻是千難萬難。”
“道士不過玄關修為,難道玄關和玄關之間也有那么大的差距嗎”“呵呵,你現在是通靈,卻只會畫入門的天師鎮宅符、除穢符,而茅山道的老監院也是通靈境界,他卻可以畫數千神符,還可以雙手畫符,一息成對。那么,你和他之間的
差距有多大”姜雪陽微笑著問道。
“哦,我懂了。境界不代表實力,真正決定道行高低的是個人本身。”
“不錯,你能有這個悟性也值得贊賞了。”
隨著來惠濟觀的人越來越多,姜雪陽漸漸的也抽不出時間教我道法修行了,因為來拜訪她的人實在太多了。
拜訪的人多反倒給了我見識道門高人的機會,不僅有道門的人,天下陰人中的高手也有來拜訪她的,甚至在這天下午我還見到了巡陽判官。
得知巡陽判官要來,我問姜雪陽我要不要回避,她說不用。
姜雪陽說,閻王點卯這事雖然對陰司而言不算小事,但是和下元節相比根本就微不足道。九龍窟的玄機沒有水落石出之前,陰司絕不會冒著惹惱黃河娘娘的風險動我。
“如果黃河娘娘不管我呢”我問了一句。
之所以這樣問,還是因為賭命的事梗在我心里很不舒服。
姽婳和我結婚是賭我是那人,如果到時候她賭輸了,我謝嵐對她而言又算什么呢“你和她是死生契闊的夫妻,她怎么可能不管你的生死。就算不管,我姜雪陽的弟子也不是陰司想動就動的,我既然收你為徒,就有守護你的義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