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從那天我陪她一起去九龍窟尋找分水劍的時候,我就知道這是個令我心疼的女人。
遺憾的是,我沒能給她討回公道。
“與你無關。只是很抱歉,我沒有幫你討回公道,還連累你陪我陷入死境。”
“生亦何歡,死亦何苦。能和謝先生死在一起,葳蕤此生無憾。”
葳蕤,原來佛爺的名字叫做葳蕤。
應該是出自張九齡的詩蘭葉春葳蕤,桂華秋皎潔。
可惜紅顏薄命,而我英雄難成,今日注定要和她命喪三茅觀。
“哈哈哈,死到臨頭還在哪里卿卿我我,動手”章凡翻著三角眼,翹著黃胡子發號施令。
我已經忍了章凡很久,此時面臨死境,我再也無法壓抑對他的殺意。便在他話音落地的那一刻,我直接拔空而起,一劍斬向章凡
既然不能感化他,那么就只能火化他。
這一道劍氣含怒而發,比我方才施展的那一道更強。
盡管章凡對我警惕萬分,可他還是低估了劍氣波及的范圍和我出劍的速度。
“移形換”
影字含恨熄滅在喉間,因為我的劍氣化為一道白線從他咽喉掃過。
章凡用手捏著自己的脖子,死死的盯著我看,臉上露出一副不可思議和恐懼至極的表情。
沒錯,人之將死通常都是這種表情。
“你真敢殺我”
都要死了還問出這種話的,我不知道該用什么詞來形容他的愚蠢。
不待我回話,姓蔣的道士就已經沖到章凡面前,然而他什么都做不了。
藥不治死人,酒不解真愁。
我那一道劍氣已經斬斷了章凡的生機。
“豎子,敢爾”蔣道士暴怒嘶吼。
我在他眼皮子底下殺了章凡,他是沒辦法和章若虛交差的。不待一眾茅山弟子對我動手,他自己本尊就直接沖我殺了過來。
玄關境界的道士出手,神念可鎖定一方天地。
到了他這種境界已經不屑再借助茅山符箓為法劍增威,因為他本人的真炁便已經可以自主感應后天五行。
和大部分道門修行者不一樣,這姓蔣的使出的居然不是雷法,而是蘊含焚滅之力的茅山離火咒。
只見隨著他運轉真炁,手中的齋蘸法師劍烈焰升騰。
烈焰剛一產生,我便感受到那股焚滅一切的后天五行離火之力。
“太乙離火,焚滅萬形,何鬼能當,何神不驚。吾奉三茅祖師急急如律令,敕”
隨著蔣道士的一聲敕令,離火烈焰化為一條赤蛇朝我迎面襲來。
我曉得這赤蛇厲害,不待它近身便施展出捕風捉影,以真炁化出一個鏡像。
然而那蔣道士像是早就看出我有此一招,赤蛇糾纏鏡像,而他半人則直接身如鬼魅般的閃現到我的真身面前,手持離火劍刺向我胸口。
我這時候逃已經無處可逃,只能持劍抗衡。
遺憾的是我的劍是凡品,而他的劍本來就神異,此時又充斥著離火之力,兩劍相交,我的劍攔腰而斷。
劍斷之后,蔣道士的劍勢如破竹般再次刺向我的胸口。
我只覺得焦風撲面,全身好像被點燃了一半,劍尚未和我接觸,衣服頭發就開始燃燒。心知,這一劍我是絕無可能再避開了。
只聽噗嗤一聲,劍尖沒入我胸口三分。
離火灼燒著血肉,升起一股紫煙。我咬牙忍住皮肉灼燒的劇痛,準備念出七殺真言,死倒臨頭自然不會再有半分估計。
然而我第一個殺字尚未出口,便聽到風聲從有狂風從我背后吹來。
風力開始只能吹亂我的頭發和衣襟,繼而隨著風聲大作,飛沙走石仿佛要席卷整片天地一般。
風從我背后往前吹,受風力崔巍,蔣道士手中充斥著離火之力的齋蘸法師劍竟然一分都刺不下去。
不僅刺不下去,他的人也再也穩不住身形,被這突然起來的狂風吹的倒飛出去。
這風來的狂亂,迷失了所有人的眼睛。而當風停下,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我看到眼前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