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元睿神光爆發的那一刻,便是太古戰神歸來之時。
雖然明知她是我魔道未來生死大敵,可是當我看到她神光閃爍,盡顯戰神之威的時候,心里還是涌現出無盡的欣慰和喜悅。
這份喜悅并非全部出自她是吾心中摯愛,還有一個原因是,跳出道門修行體系,代表著她已不受天道監管。
天道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整個道門修行體系都可以看做是天道豢養的芻狗,而那些連道門修行體系都進不去的眾生更是螻蟻一般的存在。
跳出道門修行體系,代表著有了獨立的人格。迄今為止,三界中能夠跳出道門修行體系的人寥寥無幾,我算知道的有太古冥界死神姽婳,太古月神阿黎,太古風神封十八,始麒麟晏拓,元鳳祖師曦和,祖龍傲
風,幻魔蒹葭等。
以及眼前的太古戰神慕容元睿。
其實應該還有人,只是我知道的并不確切。譬如鯤,它是肯定不在天道監管之下的。
呂純陽已經神劍圓滿大成,等他化身為劍的時候必然也可以跳出道門修行體系。
還有九幽女帝,恐怕她早有了跳出道門修行體系的實力,只是認不認天道就不為我所知了。
對于女帝,我一直是心存敬畏的。
當初一再眷顧我,未必全是因為魔道祖師,怕更多的還是和我本人有關。
慕容元睿的演武場禁忌三界一切感知,戰神之道本身就善于隱藏,所以,關于她凝聚出戰神神格的事情除了我之外,就再也沒有別人知道。
她要見證她覺醒太古戰神的宿命,她做到了,我也親眼見到了。
“謝謝你。”慕容元睿起身后鄭重對我說道。
“這是我應該做的。”我說道。
“應該”慕容元睿困惑。
“知子之來之,雜佩以贈之。知子之順之,雜佩以問之。知子之好之,雜佩以報之。”
這幾句話出自詩經,一篇夫妻之間的對話。
原詩是
女曰雞鳴,士曰昧旦。子興視夜,明星有爛。將翱將翔,弋鳧與雁。
弋言加之,與子宜之。宜言飲酒,與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靜好。
知子之來之,雜佩以贈之。知子之順之,雜佩以問之。知子之好之,雜佩以報之。
說的是一夜夫妻,天明時候,妻子起身準備一天的忙碌,看到丈夫還在繾綣沉睡,便溫柔催促他說天明了,你該起床了。
丈夫不快,說天還沒有亮。
妻子莞爾,推窗指著天上的啟明星說,你看,啟明星都出來。
丈夫看了天光一夜,起床穿衣,拿起弓箭準備出門去打獵。
接著,妻子說出祝愿的話,祝丈夫滿載而歸,祝他們生活美滿,琴瑟永諧。
丈夫念妻子深情,贈以雜佩。
我以兵主戰旗比作雜佩,以她丈夫的名義相贈,其中含義不言而喻,算是曖昧到了極致。
慕容元睿待我如何,我心里清楚。
問天劍,戮仙劍,龍涎草,東海舍身護我,歸墟中又冒著巨大危險來幫魔道應對戰神刑天。
她的人看似冰冷無情,可她的所作所為無一不是蘊含著真情。
過往我能回應她的很少,心中常常念著這份愧疚。便是姽婳也在慕容元睿斷絕情緣后暗暗后悔,說不該那般對她。
美人贈我金錯刀,何以報之英瓊瑤。
虧欠她那么多,心煩意亂,此刻我送來兵主戰旗,姑且算是償還了她的幾分情意。
心里也知道,情債難酬,欠她的怕是永遠也還不清。
饒是慕容元睿心境通明,也沒想到我會拿如此曖昧的詩文回應她,神色微微尷尬,眉間帶上幾分羞色。
嗔道“你今天有點奇怪。”
“奇怪什么”我笑問道。
“情話有點多,而且也不合時宜。”
“可能是我知道有些話如果不說,以后就再也沒有說出的機會了。”我說道。
“那也不該在我即將大婚的時候說。”慕容元睿撇過頭去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