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我壞我心境?”我冷然問道。
“呵呵,你應該知道我說的是對,而且在你的生命中也一定見過被劍埋葬一生的人。”
男人這樣一說,令我想起了呂純陽。
一個為劍而生,又為劍而死的人。
在呂純陽的一生中,除了劍再也沒有別的事情羈絆于心。
甚至,他的一生只用一個劍字就可以完全概括。
可惜,離開了劍他什么都不是,一無所有。
“我和他不一樣,劍是劍,我是我。”
“呵呵,若你真的做到了你所說的,那么你為什么而恐懼,若是此刻手中無劍,你可還有勇氣去面對天道?”
我再次沉默。
劍早在無形之中,成為了我的軀殼。
沒有劍,我根本不會走到今天,更沒有勇氣去決戰天道。
“我還有朋友,我有妻子,我有千千萬悍不畏死的魔道弟子。我有信念,我背負著三界六道眾生的命運。”
“如果沒有了劍,你還有什么?”
“我……我什么都沒有。”
沒有劍,我就是凡夫俗子,上面所說的那些都將和我無關。
因為我既沒有相應的實力,也沒有勇氣去承擔。
想不到,男人三言兩語就能擊潰我的心防,我開始后悔進入這座劍樓,不進劍樓,我依然是永恒劍主,輕輕一劍便可將其毀滅。
可惜,現在我再后悔已經太遲了。
我弄丟了我的劍,也必將永遠被囚禁在劍樓之中。
除非,我可以找到我的劍。
窗外瀟瀟雨下,雨幕隔絕視線,也隔絕了我對劍的感知。
錚的一聲。
男人拔出了簫中劍,來到我面前。
斗笠依然壓的很低,我看不到他的臉,卻能感覺到他一往無前的殺機。
劍樓是一個結界,也是一個法陣,主陣人就是眼前的黑衣人。
從我踏上臺階的那一刻起,陣法就已經啟動,現在我人在樓中,八方皆為死地,無法逃脫。
然而,陣是死物,人是活物。
如果說這座陣法還有生門的話,那么一定就在眼前的黑衣人身上。
是他封死了這座陣法,同時,他也是這座陣法唯一的破綻。
問題是,我要如何從他身上找出破綻。
黑衣人的劍并不快,雖然殺機濃郁的無以復加,但是我永恒劍主的身份,禁忌一切劍法。
即便我失去了這個身份,混亂劍體也還保留著幾分余威。
劍很慢,但終究還是一點點的刺了過來。
刺的正是我的神庭穴。
一股熱流涌出,鮮血從額頭向下低落,好巧不巧的低落在我持劍的手上,蜿蜒滑入劍身。
血脈相連的那一刻,我找到了自己的劍,同一時刻,黑衣人的劍勢戛然而止,再也無法刺入分毫。
我沒有反擊,也到吞噬沒有多說一個字。
轉身,走出了小樓,走進雨幕之中。
“你為什么不殺我?”黑衣人在我身后大聲質問。
“我已經殺過你一次,又何必再重復同樣的故事?”
“你知道我是誰?”
“劍是墳墓,這句話大概也只有你才能說出來,呂純陽。”
被我叫破身份,呂純陽的聲音都變了,變得無比怨毒,“謝嵐,你也是墓中人,沒有了劍,你什么都不是。”
“你錯了,就算沒有劍,我依然是我。”
“呵呵。”
“是我選擇了劍,不是劍選擇了我。劍本身固然足夠偉大,真正偉大的還是用劍的人。”
語閉,我御劍穿越風雨,飛向第一座城樓。
在我身后,破舊的劍樓,再也無法承受風雨的摧殘,轟然一聲崩塌。
呂純陽最后一縷關于劍的執念,也隨著劍樓蕩然無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