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身材圓潤,打扮得十分溫婉知性,可惜表情猙獰,妝花得一塌糊涂,根本看不清原來的長相。
閻琛淡淡道“發生這種事真的很遺憾,我們已經在著手調查,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交代,至于莊南的醫藥費,全部由我們家承擔。”
“我稀罕這點醫藥費”婦人扯著嗓子嘶吼,崩潰到直接上手打閻琛,邊打邊哭,“我兒子出發前還好好的,現在變成這樣,都是你們害的都是你”
敢對閻琛動手,黎澈眉頭沉著臉,氣得想踹過去,不過閻琛先一步動了手。
閻琛擒住婦人的手腕一把推出去,低沉的嗓音聽不出什么情緒“你兒子為什么會被沈煦襲擊,我想你們心里比我們更清楚。”
婦人忽然被推開,火氣蹭蹭上涌。
剛才皇家護衛都沒對她動手,憑什么閻琛敢推她
“你們害了我的兒子不夠,還要來打我就欺負我們這些老實人是吧”
黎澈眼神掃過那邊的莊柏,意有所指道“照你這么說,我們上次在環宇舉辦的比賽里遭到暗殺,也是你們害我們的咯敢暗殺王族,膽子不小啊。”
婦人臉色一變“別血口噴人你們”
“夠了”莊柏低喝一聲,“你給我閉嘴能不能安靜會兒”
婦人皺著眉低下頭,不甘心地回到莊柏身邊。
閻琛拉著黎澈在他們對面的長椅上坐下,看向那邊的莊柏“莊南被送出大廳時還不算嚴重,怎么會搞成這樣”
莊柏面色灰敗,實在沒心情對付他們,敷衍了一句“醫療室設備失靈。”
身旁的婦人忙接話“那一棟樓的巡衛ai都來了連護衛隊都擋不住,誰都不攻擊,就偏偏往病房里擠,把我家阿南傷成這樣”
說到這里,又哭了起來。
“巡衛ai集體失靈”黎澈故作驚訝道,“還偏
偏只攻擊莊南,這怎么可能”
婦人氣憤地喝道“所以一定是有人要害我們阿南”
閻琛語調平緩,不緊不慢地開口“你不覺得這次的事和上次賽場機甲集體失靈很相似”
“你這么說還真是。”黎澈邊說邊觀察莊柏的神色,“都是莫名其妙失控,又莫名其妙好了,好像被什么東西操控了一樣。”
說完后,兩人看到莊柏唇線繃緊,右側眼角微微抽動,搭在膝蓋上的手攏緊了一些。
閻琛擰眉,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樣“但為什么只攻擊莊南呢”
黎澈一臉認真地想了想“不知道,不過倒是讓我想了那種恐怖片,怨靈回來索命什么的,感覺怨氣很重。”
“放屁別胡說八道”婦人激動得大喊大叫。
黎澈拖著散漫的嗓音道“不好意思啊,我確實是胡說八道的。”
說是這么說,可言語間卻沒有絲毫道歉的誠意,把婦人給氣個半死,暗暗推了推莊柏,想讓伴侶說兩句。
可莊柏沉著臉沒半點反應,耳邊不斷回放著閻琛和黎澈的對話。
上次探險賽的事故猜測是刑天出的問題,難道這次也是刑天搞的
可別館沒有植入刑天的程序,怎么可能受刑天控制
還有,刑天為什么要攻擊阿南是已經生出了自我意識,對他們的安排有什么不滿
他們已經控制不住刑天了
莊柏腦子很亂,將這些問題一一否定,又陷入新一輪的懷疑里。
閻琛觀察莊柏的神色變化,心道哪怕一點也好,讓莊柏對刑天產生恐懼,也許能阻止他們繼續開發下去。
人類總是試圖去制造一些自己都無法控制的東西,當命運不再掌控在自己手里,世界從此隨波逐流。
手術室外的走廊格外陰涼,寒氣從腳底板透上來,壓抑的氣氛讓人放松不下來。
黎澈眼前不自覺地閃過十三歲那年的畫面,沖鼻的消毒水味,冰涼刺骨的長椅扶手,被推進手術室滿身是血的閻琛,無能為力只能蹲在角落里哭的自己。
一幕幕像幻燈片似的播放,每個細節都異常清晰,好像就發生在昨天。
手上一熱,黎澈猛地回過神。
閻琛將黎澈微涼的手指捂在手心,低聲問“先回去”
黎澈瞄了一眼對面的莊柏夫婦,悄悄回握他的手“再等等吧。”
兩個小時后,手術還在繼續,一個beta醫生出來,說莊柏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但是燒傷面積達到38,手術還要持續較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