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娜顯然也有著類似的感慨,她對西奧多印象深刻。
“怎么樣,那封信起作用了嗎”
起了,起了反作用,讓韋恩把我也給收養了。
西奧多含糊地帶過了這個話題,轉而問起麗娜最近過得怎么樣。
一提到此事,麗娜就露出一個精神奕奕的笑臉。
西奧多能辨認出來,那是絕境逢生的人未被風雨打倒時的表情。
“我本來已經沒有辦法了,幸好韋恩慈善基金會向我伸來援手。我和他們簽了合同,每周來做四天義工,他們則負責我母親的大部分醫療費”
一提到韋恩集團,麗娜連眼睛都亮了起來,滔滔不絕地說著哥譚寶貝的好話。
西奧多表情微妙地看著她。
那天寫信的時候,西奧多沒讓她看見具體內容。
于是,麗娜只知道他有一個名叫提摩西的同學被家里虐待,不可能聯想到此提摩西就是大名鼎鼎的韋恩養子、德雷克集團總裁。
也就是說,她現在對韋恩的贊美,完全發自于一名哥譚市民的真心。
這讓西奧多感覺復雜,不知該擺出什么表情好。
最終,他只是干巴巴地說“你對韋恩的好感可真高。”
麗娜眼睛彎彎地笑了起來,露出一個極富女性魅力的笑容。
“怎么”她調侃西奧多,“小男孩吃醋了別擔心,再給你二十年,你也能長成布魯西那樣不可多得的尤物。”
西奧多“”
西奧多“”
西奧多當場倒退一步。
你大概不知道吧,你說的那個“尤物”,他每天下午三點鐘才起床
盡管純從外表上看,布魯斯韋恩有時顯得像個傻乎乎的甜心。
但要西奧多把他和“布魯西”這個昵稱聯系在一起,還是忍不住抖落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被西奧多的表情逗到,麗娜哈哈大笑。
她抹去眼角滲出的一點淚花,非常篤定地說“上次我就發現了,你不是哥譚人吧。”
“為什么這么問”
“如果你是土生土長的哥譚人,就總會遇到幾個時刻,你的命運和韋恩息息相關。”
女人撫了撫自己剪短的頭發,把一縷碎發別到而后,神情像是沾染上了哥譚亙古不變的沉郁風聲,講故事的聲調像是在詠誦什么史詩。
“當我還是個小姑娘的時候,家里就拿過來自韋恩的兒童補助。”
雖然她的酒鬼父親會把那些食物券搶走,廉價賣掉換酒,但仍有一部分能留下來維持家用。
麗娜還記得,她吃到過的第一個草莓蛋糕,就來自于這筆慷慨的饋贈。
“上學以后,也不止一次得到過韋恩集團贊助的獎學金。”
如果不是為了這筆細水長流的獎學金,或許父親早就把她賣給哪個雞頭,換成賭場里的一枚枚籌碼。
“至于現在,也是韋恩名下的慈善基金會,在絕望關頭拉了我一把。”
不然她會怎樣呢,眼睜睜地看著母親在并發癥的煎熬里哀嚎著死去
幸而她不曾落到那個地步。
韋恩對她第三次伸出了手。
“那么多富豪都做慈善,用慈善的名義避稅、搞什么拍賣、在報紙頭版上大出風頭。”
說到這里,麗娜輕蔑地撇了撇嘴角。
她的確是個很漂亮的女人,即便是露出這樣刻薄鋒利的微笑,也未曾將美貌減損一分。
“但凡那些眼高于頂的政府官員們,肯把頭低到泥巴底下問問,他們就會知道,韋恩才是真的能把錢發到我們手里的那個。”
“沒準也是唯一一個。”
還完洗衣籃的學生們陸續回來,麗娜笑了笑,把口罩重新戴上,繼續埋頭當她的義工組長。
在之后的義工服務里,西奧多幾乎不怎么說話,只是埋頭干活。
他的身體重復著機械性的勞動,心思卻早已飛遠。
昨天見過鋼鐵俠以后,西奧多就像是被打開了一扇位于思維盲區的窗戶。
在西奧多的固有概念里,富豪里就沒有好人。
而闊佬和男孩之間的互動,也必然帶著不可言于人前的骯臟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