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高山兀鷲所做的事僅限于入主白宮,那情況還不會像現在這么糟糕。
實際上,在盧瑟死后,兀鷲幾乎立刻就對阿卡姆的老住戶們痛下殺手。
蝙蝠俠仍然在重癥監護室里昏迷不醒,盡管夜翼和紅頭罩匆匆集結起了一支隊伍,但他們甚至不是高山兀鷲的一合之敵。
高山兀鷲以無與倫比的耐心和細致,把阿卡姆成員們從世界的每一個角落搜羅出來。
他用自己的披風包裹住基因層面的生父,給了他們一生中第一個也是最后一個擁抱,以這死神的臂膀把他們依次親手帶到北極。
蝙蝠俠的老對手們依次凍死在呼嘯的寒風里,做這件事的時候,西奧多臉上甚至看不出太多情緒。
與其說他對這些人懷有殺意,倒不如說是學生在打鈴前的最后一刻,不得不完成一張必須要填滿的試卷。
曾有無數文藝工作者用他們的鏡頭和筆觸,來描繪出男孩在成長為男人時,淋漓盡致的弒父情結。那些激烈的影片故事里,主人公往往會挺身而出,悍然斬殺“父”的精神。
而在北極的風雪中,西奧多親手屠戮了“父”們的肉體。
高山兀鷲以一種殘酷得驚人的幽默感,把這些被冰凍的人像在孤獨堡壘的門口一字擺開。有時按照杜莎夫人蠟像館最新的大廳展覽調整他們的站位,像是小男孩在展覽自己的錫兵;有時他自娛自樂,用熱射線在雪地上畫出整齊的橫縱格子,然后移動冰雕們的站位,好像在和自己對弈一局國際象棋。
哦對了,急凍人除外。所有阿卡姆住戶中,只有他被剝去戰服,懸掛在最高處,像一粒黏在獅身人面像腦門上的額飾。
上述的一系列行為實在過于挑戰人類的心理底線,哪怕蝙蝠俠沒有醒來,正義聯盟里也有人無法接受。
神奇女俠趕到北極,當著高山兀鷲的面,將被當成棋子擺布的“冰雕”一尊尊打碎。
她做出上述行為的時候,高山兀鷲沒有出手阻止,他眉頭微皺,就那么一直在旁邊看著。
在之后的戰斗中,西奧多更是主動握住了亞馬遜公主的真言套索,任它閃爍著金光纏上自己的手臂。
“你誤會了,女俠,我并不恨他們,之所以把他們放在門口,是因為看著就感覺親切。你問我為什么要殺了他們沒辦法,這是不得不做的事,我不想再冒這個看到你們任何人被襲擊的風險了。”
反手用套索繞過戴安娜的脖子,高山兀鷲虛虛地比了一個勒緊的手勢,卻并未真正用力。
西奧多的聲音像是剛剛結成的霜花,冰冷地隱藏在風雪中。直到它涼涼地落入掌心,才發現那并不是可融化的霜雪,而是早就燃燒殆盡的蓬灰。
“回去吧,公主,繼續打下去也沒有意義。并無什么特別的理由,我只是對這一切感到厭倦。”
話雖如此,高山兀鷲接下來進行的一系列行為,可不像是大眾定義里“厭倦”的樣子。
他取代盧瑟坐上了那張椅子。
如果說,從前的西奧多是輛隨機發動的碰碰車,那現在的高山兀鷲就是一枚彈簧,反對的意見將他壓得越低,他給出的爆發力也就越兇猛。
當西奧多的影響力擴張到全世界的那天,他一共做了三件事。
第一件,高山兀鷲把全世界的食物和水源掌握于手,并宣布了會對四樁重罪追究到底。
第一件,他安排哥譚市民從城市遷出,動工把哥譚粉刷改造成現在的“灰城”。
第三件,在保持各地區原有律法暫時大體不變的情況下,高山兀鷲創造了一個新的名詞,叫做“聚集罪”。
聽到這里時,西奧多和提姆都想到了之前那個穿著寬大外套的男人,他顫抖著跪在地上流淚,顯然被這個罪名嚇得夠嗆。
“什么是聚集罪”
提到這件事,紅頭罩的表情陰沉得相當難看。
“對于不同的人群,有不同的定義方式。”
不知道過去經歷的一切,究竟在高山兀鷲那崎嶇的大腦回路里,發生了何等神奇的化學加工。
總之西奧多認為,他過去經歷的80以上的糟糕事件,都是由超反、或者非超反的普通人們集結得太密切而引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