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緒章也在看著她。
二十四小時的分別后,再次相見,陸緒章看上去若無其事,一切都自然得仿佛他們只是分開了數日,仿佛那十年生死相隔不存在。
但是目光相接間門,孟硯青馬上感覺到了,他那層所謂的平靜如同春日水面的薄冰,看似堅冷,其實一觸便碎。
她感覺到了他的壓抑,急迫,以及一些其它的情緒,全都一覽無余。
陸緒章陡然移開了視線。
他在躲閃,他不愿意這么直白袒露自己的弱勢和渴望。
孟硯青笑了下“緒章。”
聲音溫溫柔柔的。
陸亭笈一聽這個,便馬上湊過來,直接道“母親,你還想吃什么”
孟硯青和陸亭笈說著話,不著痕跡地看向陸緒章。
視線再次交融,這一次他沒有躲開,就如同曾經的那些年,都很輕松讀懂了對方的意思。
請對兒子溫柔一些。
他總想找我茬。
他還是個孩子。
十四歲了
可你昨天還踢他了。
在視線的對決中,陸緒章到底敗下陣來,他悻悻然地別過眼去,沒什么情緒地道“孩子還小,不太懂事,隨他吧。”
誰知道陸亭笈一聽這話,馬上道“我不懂事嗎”
孟硯青簡直無言以對,按下葫蘆起來瓢,這兩父子能消停消停嗎
她警告地看向陸緒章。
陸緒章別過眼去,刻意沒看她。
孟硯青輕捏著手中茶盞,緩慢地開口“緒章。”
聲音綿軟,卻有種絲質的鎮壓感。
陸緒章神情頓了頓。
他是很吃這一套的。
這個世上只有一個人用這種語氣喊他名字,她只要這么喚他,他永遠都會在她面前服服帖帖。
那個人本來應該已經不在了,但是現在她就在他身邊,再次這么喊他名字。
陸緒章緊緊抿著唇,心間門泛起久違的顫意。
在片刻的沉默后,他終于道“我不該這么說,我應該尊重他。”
孟硯青不說話,就那么看著他,安靜地等著。
房間門氣氛有些異樣,陸亭笈也感覺到了,他無聲地看看父親,看看母親。
在孟硯青的目光中,陸緒章到底開口道“亭笈,昨天踢你那一腳,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我保證以后這種事情不會再發生了。”
陸亭笈聽著,也是詫異。
他和父親一直不太對付,兩個人是絕對不會向對方輕易低頭示弱的,對此他已經習慣了。
結果母親只需要一個眼神,就讓父親棄械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