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今年第一場雪。
他低聲道“好像下雪了。”
孟硯青“是。”
這么說話間,兩個人踩踏在馬路上,踩過一片才剛落地的雪花,沁涼無聲。
孟硯青笑著道“等雕刻成功后,我應該去參加法國的珠寶展,到時候你陪我一起去可以嗎”
陸緒章“好,我已經提前規劃行程了。”
要陪著她,陪著她一起去,重游故地,拿到她的嫁妝,見到她的兄長。
孟硯青“到時候,我會把一切都告訴你。”
陸緒章“好。”
兩個人低聲說著話,牽著手,就這么一起走過布滿枯葉的街道。
而此時,這年冬天的第一場雪才輕輕飄落,落在他們的腳邊。
歷時兩年的時間,那塊用巨型翡翠做成的江山多嬌玉雕終于雕刻成功了。
在這兩年里,孟硯青沒有去過問過翡翠雕刻的進展,她相信岳大師傅,相信他一定會全部的心血來完成卌七萬種,因為這是他一生的榮辱了,也是他父親臨終前的遺恨,更是他從孩童一直等到白發蒼蒼的牽掛。
若卌七萬種的雕刻失敗了,那從此后,岳家百年盛名毀于一旦,岳大師傅這一生所有的作品將為此蒙塵。
他是絕對不容許這種事情發生的。
所以孟硯青不問,從來不問。
岳大師傅提出什么要求,她統統滿足,怎么都可以。
這其間,自然也有人問過,包括政府方面也問起那塊巨型翡翠的情況,這其中自然也有隱約知道當年卌七萬種情況的。
不過孟硯青對此并不在意,卌七萬種是她和兒子踏入緬甸,以身冒險才帶回來的,是經過了海關交了稅賦的,是理直氣壯的。
除非她自己愿意,不然沒有人有資格從她身邊帶走卌七萬種。
況且還有陸家,陸家的能量自然會為她立起一道無形的屏障。
好在個別人員也只是問問,陳家倒臺后,除了一些好奇的聲音,以及國外媒體的采訪,一切竟然還算消停。
一直到那天,一個電話打來了。
陸緒章接了后,聽到對方的聲音,說是要找孟小姨。
陸緒章聽著,笑道“你是四兒吧”
他只見過四兒一面,不過他記性好,可以感覺到這是四兒的聲音。
四兒“我想找孟小姨。”
陸緒章大約聽陸亭笈說過四兒的情況,約莫知道他性子特別,如今聽著他聲音很僵硬,倒是沒在意,當下溫聲道“你稍等下,我馬上叫她接電話。”
說著喊道“硯青,是四兒的電話。”
孟硯青正在那邊看書,聽到陸緒章喊,忙過來了,她知道四兒一般不打電話,打電話那肯定是有事。
她接過來,笑著說“四兒,怎么了”
電話那頭,四兒卻道“我師傅要死了。”
孟硯青一怔,之后緊聲問“他怎么了他現在在哪里你們現在在哪里在玉雕廠嗎”
四兒“就在玉雕廠的宿舍,他要死了。”
孟硯青“我馬上過去”
掛了電話后,她馬上和陸緒章道“幫我叫救護車,馬上趕過去玉雕廠,岳大師傅身體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