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廣寒弟子皆修月光之道,可時至今日,弟子仍然不明白,何為月”
“何為月這個問題倒是很有深度,完全不似你能問出的呢。”寒舞仙子美目微詫,繼而贊許地點點頭。
她看得出來,提問的女弟子已經處于突破煉虛瓶頸的關鍵時刻,心疑惑若能解決,煉虛期指日可待。
“你問的,是真虛吧。也難怪你會疑惑了,我等身處的世界,既沒有太陽,也沒有月亮,那這月光,究竟從何而來本質又是什么東西答案其實在這月祖魂泉里,你修為尚低,有所不知,四天九界的月光,其實都是從此泉散出,繼而投影至婆娑世界可魂泉之,到底也只是有月光罷了,泉底是否沉沒著真正的月,誰也不清楚。月是否真的存在,月是真是假,莫說是你,連本長老也無法確定。這,便是真虛,世間真虛,你根本無法事事看透,更不可能事事驗證,真虛只在你心一念”
“真虛只在一念”那名女弟子目光茫然,坐回地。她隱約懂了,但還是有什么地方不明白,若能徹底明白,她便可真正突破煉虛期的窺虛之境了。
那名女弟子剛坐下,不多時,又有一名美婦模樣的女弟子站了起來,恭恭敬敬行了一禮后問道,“弟子也有一事不明,弟子同樣想問,何為月”
這是一名臨近突破渡真境的弟子,是整個廣寒宮弟子當,修為最高之人,一旦突破渡真境,她便有資格成為廣寒宮長老的一員。
她雖然也問何為月,不過寒舞仙子知道,這個問題和之前那個并不相同。
“你問的也是真虛,不過側重的不是虛,而是真。你對于月之存在沒有迷惑,可卻無法在心,勾勒出月的真正模樣。每個人的心,都有屬于自己的月,那是性命更重的東西,那月,便是你的道。倘若你看不清泉水的月光,并不是因為月色模糊,而是因為心亂了,風起了,攪碎了水月。尋道者朝生夕死,護道者視死如歸,你缺的不是道悟,而是覺悟可是聽說了突破渡真的危險,故而有些懼怕”
“是、是的弟子聽說渡真艱難無,數十人,未必有一人能夠成功,且踏真橋時一旦出錯,便會,便會”女弟子慚愧道。
寒舞仙子笑了笑,“會害怕也是人之常情,你只是還沒有找到那個值得你性命相托的人或事,當你找到了,你便不會恐懼了。近來不要閉關苦修了,多出去走走,或許會有什么際遇,令心境有所不同。”
“弟子遵命。”女弟子若有所思地坐回地。
可旋即她又難為情得站了起來,“弟子可不可以看一眼長老的月”
“這”
寒舞仙子猶豫了片刻,終是變化出了自己的真橋,橋下河水,有月色空濛,那月色是她的道。
從前那月色十分純粹,透著一絲孤獨的意味,但自從去了一趟蠻荒之后,那月色之,似乎多了其他什么。
“咦,那月色之,似乎有一個影子那人影是誰,莫非是對寒舞長老很重要很重要的人是男子還是女子”有女弟子眼尖,發現了什么。
“當然是女子。”寒舞面色微紅,卻很好隱藏了表情,抬手將真橋收回。
“什么啊,原來是女子,真掃興”一些女弟子失望道。
“那,寒舞長老心,有沒有哪個男子是尤為特別的”仍有一些性格八卦的女弟子不甘心,把話題帶偏了。
“”寒舞仙子大感無奈,這讓她怎么回答。
“果然有是誰是誰,長老從來都對男子不假辭色,能令你尤為重視的,究竟是誰說說嘛”一些年輕女弟子頓時嘰嘰喳喳起來,果然對于她們這個年紀的小姑娘,談情說愛悟道更有意思。
“你們呀”寒舞仙子苦笑不已,或許是被這些小姑娘勾動了心思,她的眼前,依稀浮現出一個白衣青年的影子。
當初正是那個青年,于蠻荒大亂之救她性命,卻又拂袖而去
那個青年自稱是叫寧凡,但或許,遠古大修趙簡才是他的真正身份吧
“那人是什么樣的人”眾女弟子嘰嘰喳喳問道。
“他,他是一個好人。”
“嘻嘻,那敢問長老,對方究竟哪里較好,果然是那里較好,較大么”
“”寒舞仙子哭笑不得,難道她真的老了,跟不這些小姑娘的思維了,她竟無法秒懂小姑娘們說的什么意思。
好不容易想明白了其意思,卻又鬧了個大臉紅,她和趙前輩才沒有這樣那樣的關系呢,怎么可能知道趙前輩那里大不大、小不小這群小丫頭腦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啊
“莫非不是器大,而是活好嘻嘻嘻,說說嘛說說嘛,我們想聽,真的真的”
一個少女模樣的女弟子正調侃著自家傳功長老,忽得一個不慎,腰間荷包掉進了月祖魂泉。
這個倒霉少女叫做樊小月。什么叫樂極生悲,這是了。
那荷包意義十分重要,是她娘親留給她的最后遺物,怎么掉了呢
且,掉哪里不好,非得掉進月祖魂泉,這下好了,掉進這里的東西,準圣都不敢去撈,她的荷包再也拿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