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為清”
“清者自清”
雨越下越大。
屈平卻在暴雨之中長笑,狀若瘋癲,直看得草棚中的眾人嘆息連連。
“看來,三閭大夫是真的瘋了”
“還未請教道友的觀點道友覺得,何為清,何為濁”屈平笑過后,卻轉而向寧凡提問了。
“我的觀點早已說過了啊。道友莫非忘了,這可是一個相信就能存在的世界。”寧凡笑道。
“哈哈哈此言大善當浮一大白”屈平愈發開心,用惺惺相惜的眼神看著眼前的孩童。
看的也不是孩童。
而是孩童之軀下,藏著的那道靈魂。
這就是名動北天的遠古大修趙簡么真是一位人杰
卻原來,一番交談后,屈平已經想起了所有事。便是寧凡,也在這場交鋒中,想起了一切。
這本是一場道念戰,須分出生死,可眼下,無論是屈平還是寧凡,都不愿再去拼殺。
一老者,一漁童,坐于江邊,乘雨而談,竟是說不出的融洽。
“有酒否”屈平對寧凡問道。
“道念戰中,無法攜帶酒水。”寧凡笑道。
“無妨,此事易爾。”屈平起身,朝不遠處的草棚走去,對草棚中的幾個漢子問道。
“諸君,有酒否,借我一壺”
“只有驅蟲解毒的雄黃酒”幾個漢子怕屈平發瘋,無奈之下,借了屈平一壺。
“有酒杯么”屈平又問。
“只有幾個破碗”
“有破碗便足夠了。此酒此碗借我,來世還爾等一場造化”屈平目光一掃,恰見幾人來世與自己略有因果,于是正色謝道。
“咳咳咳,區區酒水,如何敢當三閭大夫此謝”幾個漢子苦笑道。
什么來世不來世的,如此荒謬言論,他們半點也不信。
不就是被三閭大夫白嫖一壺酒么。
左右這位大夫都打算尋死了,這壺酒,就當做給大夫的餞行酒吧。若惹惱了這位瘋大夫,說不得人家變成鬼后會來糾纏嘶,想想都有點后背發涼。
于是酒也有了,只是這酒,卻是用來驅蟲解毒的雄黃酒。
酒具也有了,只是這酒具,卻是幾個破碗,猶帶著泥污。
可在寧凡看來,這頓酒卻是無比貴重了。
“你乃遠古大修,一身因果何其之重,只為請我喝酒,便許了數人因果,不怕影響道行么”寧凡嘆道。
準圣都畏懼紅塵因果如蛇蝎,何況是遠古大修呢。
屈平撫了撫白須,笑而不答,身為主人,應盡地主之誼,已主動為寧凡倒好了酒。
“多謝主人賜酒。”寧凡并不在乎酒碗臟污,端起酒碗,一飲而盡。
“道友客氣了,該言謝的,是我。今日與君論道,甚是盡興,一紓胸中抑郁之氣。只可惜,今日所遇,皆是道念戰中幻象,如若當年便遇上道友,我或許便不會選擇投江了”
言及感慨處,屈平竟是解下佩劍,彈劍而歌。
“入不言兮出不辭,
乘回風兮載云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