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沈年大瞪著兩只眼,從這邊走到那邊,頭擰過來擰過去,看來看去也沒看明白線在哪兒呢
“這個能做什么”顧硯問道。
“縫衣服,這個東西要是做出來,一人一天能縫制十件,甚至百件衣裳。”劉靜亭笑道。
“世子妃給你的”周沈年問道。
“是。世子妃說,這是能賺大錢的東西。”劉靜亭笑道。
“能做出來”顧硯眼珠轉動,思忖著問了句。
“不容易,但,在下覺得,不過早晚,肯定能做出來,有世子妃呢。”劉靜亭看著顧硯,“這是極大一筆生意,怎么安排這筆生意,世子妃不大在意,得請世子爺安排。”
“你覺得什么時候能做出來什么時候能用來縫衣服軍中衣被能用這個嗎能減少多少人力所用時長呢能縮短多少”顧硯一連串問道。
劉靜亭抿住笑,果然如世子妃所料,世子看到這個,先想到的就是軍中所需。
“現在還說不準,世子爺要先定下怎么做是放在王府名下,還是新立商行。”劉靜亭笑道。
“若是承做軍中衣被,放在王府名下肯定不合適。”周沈年道。
“都坐下,好好議議”顧硯眼睛亮閃。
三個人商量了兩個來時辰,劉靜亭和周沈年告退,各自去忙。
王相年青的時候幾乎天天讀書到深夜,夫人劉氏就做著針線陪在旁邊,看著余火煨一碗粥湯給他睡前吃。
如今兩人都已垂垂老矣,劉夫人還是每天等到王相忙好回來,侍候他喝半碗湯水,兩個人說上幾句閑話。
“李家收細布的價鈿降了三成,開始高價收沒思量,現在說降就降這么多,也是沒思量。”王相喝著湯水,和夫人閑話。
劉夫人從聽說世子妃娘家這樁細布生意,就很關切,王相聽到關于細布生意的事,都會和夫人說一句。
“親家今天的信里也說了這個事。”劉夫人欠身拿過親家的信。
“你說說。”王相把信推過去,他看了一天折子,眼睛累,不想再看字兒。
“說是細布降價前,她去寺里聽經,碰到了李夫人,李夫人就和她說了細布要降價的事兒,說是李夫人說降價倒不是因為價鈿太高賺不到銅鈿,說是因為收布的價鈿太高利潤太厚,各家的男人就插手進去,把這細布生意拿進了祠堂,說是李夫人說了,她做這細布生意是為了給女子一條支撐自己的活路,要把這價鈿降到男人看不上。”劉夫人慢聲細語。
王相凝神聽了,微微皺眉,“那這細布的售價呢降沒降”
“親家當時也是這么問的,說是李夫人說行會里商量了,不降,說是以前販運的利潤太薄,細布稍稍走遠一點就賺不到銅鈿了,現在多了差不多三成的利,這細布就能走出去了。倒也是這個理兒。”劉夫人笑道。
“是這個理兒這話是親家說的,還是你說的”王相笑問道。
“是我說的。難道不是這個理兒”劉夫人反問道。
“生意里的門道多得很。”王相笑道。
“那也是。”劉夫人笑道。
王相沉默片刻,交代道“這一陣子你多在家呆著,能不出去就別出去了。李夫人在寺里遇到親家,大約不是因為巧了,親家常常去寺里聽經吧這些話是說給咱們聽的。”
“這個我也想到了,這細布降價的事兒惹了麻煩了”劉夫人問道。
“算不上很麻煩,避嫌而已。”
“嗯,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