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是這么說的,他也是這么做的。
傅文樹及傅文河都是自家兄弟,而且兩人前面幾個月帶隊東奔西跑,中途還去了一趟京城,眼界和為人處世已經跟其他人很不一樣了。
這種已經歷練過的人才,他指揮起來毫不猶豫。
傅文鈺先是給男女主,以及一些主要配角定制了服裝。
女主珍娘的服裝有五套,一套是未成親以及剛成親的時候穿的,主打一個活潑少女風。一套是成親一兩年后穿的,此時的她精神壓抑,生活得并不開心,所以衣服是淡淡的藍色。等卜世仁離開,她的日子急轉直下,那身上穿的衣服便成了布衣,最后挖野菜的那段日子,布衣又變成了破舊布衣,上面還打著一個個顏色不一的補丁。
至于卜家人,則和珍娘相反。
男主卜世仁出場的時候,是一身洗得發白的布衣,等兩人成親他身上就換了一身繡有精致花紋的綢緞書生袍,那是珍娘給他做的。而等他考中進士,書生袍又換成了官服
卜母和卜小妹,以及那位娘家侄女也是如此,三人的衣服越穿越華麗,頭上的首飾也越來越多,而且都是珍娘戴過的。
不僅如此,珍娘臉上的妝容還越來越蒼老,等到了這出戲的某個高潮部分,做官后的卜世仁回到家,珍娘匆匆從偏僻的屋子跑到前院,兩人站在一起竟像是四五十歲的下人婆子和主家二十歲的少爺一般,對比非常鮮明。
當然了,古代的布料不便宜,所以這些衣服也不全都是新做的,有的是戲班子原本就有的衣物,只有幾套才是新的。
但即便是這樣,也讓戲班子的眾人大吃一驚了。
在這之前,他們從未改變過妝容和衣物,也未有過切換場景的概念。都是上去、下來、再上去、再下來,打扮好了便不會再變。
原來唱戲還可以這樣
事實證明,只有他們想不到,沒有傅文鈺不敢做。
在處理完角色的服裝、妝容之后,他又把手伸到了舞臺之上。因為劉昌淼給了五百兩銀子,而且后續賣書賺的錢,以及戲班子這邊的分成他分文不取,所以傅文鈺干脆拿出了一百兩銀子來排戲。
服裝、首飾等只花去了其中一部分,剩下的他都用來置辦舞臺上需要用到的東西,桌椅板凳、屏風等常見的東西戲班子原本就有,所以不需要費心。但其他零零碎碎的東西就需要額外準備了,比如相當于兩人定情信物的燈以及燈謎,還有那盞隨著河水流去的蓮花燈等等。
為了達到最好的效果,傅文鈺還找木匠釘了幾個大小不一的木框,讓傅文樹及傅文河兩人從城外鏟了幾塊帶著野菜的草皮放進去,好讓珍娘在臺上也能挖野菜。
他的這種熱情,也鼓舞著長喜班的人。
班主跟著他忙前忙后,看著那些衣服和布景眼睛發亮,而男女主及配角們則抓緊時間背臺詞,記走位。扮演珍娘的茹娘,還抽空編了一首在珍娘挖野菜時候唱的歌。
而在傅文鈺及長喜班眾人忙碌的時候,劉昌淼也沒有閑著。
劉昌淼最近從學堂回來,就一直待在家里,哪兒也不去。
以往他在家里,安靜時要么是躲在屋內看話本,要么是被父親及大哥拘著讀書,很少會湊到祖母以及母親身邊。但這回很不一樣,他一回家就往后院跑,不到吃完晚飯不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