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是什么時候與陳瑯有交集的呢
其一是兩人同科考中秀才,有同科的情意。
其二便是自家舉辦喬遷宴的那一日,正好是劉舉人放出收徒風聲之后,陳瑯就因為這個原因糾纏過劉昌淼,因為他想借劉昌淼的同窗這一層關系成為劉舉人的弟子,而這件事正好被自己撞見了,并且被劉昌淼解過圍。
后來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劉舉人收了年幼的唐一善為徒。
也就是說,兩人交情泛泛。
想明白這一點后,傅文鈺冷笑,“他竟然這樣污蔑我,這種手段與之前劉舉人收徒那次很像,想來當時也是他從中作祟了。”
“劉舉人收徒那次”
閔秀才同樣是柳州人,而且與傅文鈺這個不熱衷參加文會的人相比,他是各種文會、聚會上的常客。也因此傅文鈺一說,他便想起了幾個月前的事。
他頓時便道“對對對,那次的說法也與此次類似。”不過不同的是,上次閔秀才也不知道到底是誰說的,而這次則發生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沒想到陳秀才竟然是這種人。”
閔秀才看著傅文鈺冷峻的表情,問道“文鈺,那你打算如何”
傅文鈺微笑,“當然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
他可從來都不是罵不還口打不還手的人,上一個惹怒自己的孫秀才,如今已在柳州話本界除名了。而且因為他聲名狼藉的關系,還許久未曾出來走動過了。
傅文鈺覺得陳瑯就很適合成為下一個孫秀才,既然他這么喜歡造謠別人,那么就應該好好地體會一下被謠言困擾的后果。
在閔秀才來找傅文鈺的時候,江州城的另外一個客棧里,邛秀才也走到某間房門前,然后伸手砰砰砰地敲響了房門。
“誰啊”
在房內生著悶氣的陳瑯起身,打開門后發現是未來大舅子,表情頓時有些尷尬,“邛兄”
邛秀才一掃散漫,表情嚴肅地看著他,“你今天實在是太莽撞了,傅秀才與你無冤無仇,你卻胡言亂語得罪了他。”
“我仔細想了想,明日我做東將他請來,你跟他賠個禮吧。”
陳瑯失聲驚呼,“我跟他賠禮”
“我憑什么要跟他賠禮”
陳瑯不顧邛秀才突然冷下來的臉色,憤憤不平地道“他就是一個善于奉承、精于巴結的小人。在柳州的時候他巴結劉舉人,想要拜劉舉人為師,拜師不成后還眼巴巴地跟劉昌淼一起做生意,就是為了得到劉舉人的指點。”
“幸好劉舉人慧眼如炬,看穿了他的伎倆。”
陳瑯冷哼了一聲,繼續道“而來到了江州,他又靠著一面之緣恬不知恥地糾纏慕大人。慕大人乃兩榜進士出身,更是一周之主,那是何等的英雄人物”
“結果卻被這傅文鈺糾纏上了。”
“如此小人我羞與之為伍,又怎會給他賠禮”
聽到這樣的回答,邛秀才瞪大了眼睛,“我等讀書人向慕知州等人請教,你覺得是恬不知恥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到江州來”
陳瑯一句話脫口而出,“傅文鈺只是個寫話本的,不務正業,他如何能與我們這些正經的讀書人相提并論”
顯然在他眼里,自己等人向慕知州請教那是純粹的好學,而傅文鈺三番兩次向慕知州請教則是攀附、是糾纏、是恬不知恥。
邛秀才的表情頓時變得非常復雜。
在他看來,傅文鈺并不是氣量狹窄的人,而陳瑯這個未來妹夫今天雖然出言不遜,但更多的是被酒意以及當時的氣氛影響,屬于一時熱血上頭。那么只要陳瑯態度誠懇,好好地賠禮道歉,這事便可以過去。
時間一長,對陳瑯便不會有太大影響了。
但沒想到陳瑯竟然是這樣想的。
覺得別人得師長賞識,是攀附、是糾纏、是恬不知恥。而且還看不起寫話本的,難道他不知道人家傅文鈺靠寫話本掙了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