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自己在男朋友圈子里的第一次亮相,余清音是相當重視的。
她第二天一放學就回家化妝,一邊研究著穿什么衣服。
琢磨到一半,早退的岳陽提著東西進屋“買了烤冷面,要吃嗎”
余清音聞見香味,條件反射的咽口水。她小鳥兒一樣張開嘴,仰著頭露出下巴處的一個小傷口。
岳陽眼睛尖,手指虛虛碰一下“今天撞哪了嗎”
余清音舉著鏡子照來照去,半晌游移不定“好像是被我指甲劃的。”
不是他說,她壓根不曉得這回事。
夠不小心的,岳陽“你這些胭脂水粉別弄到,當心感染。”
胭脂水粉四個字,戳中余清音的某個笑點。
她噗嗤一聲,沒蓋著的散粉飛起來,鉆進她的眼睛里。
一滴淚順著滴下來,清晰可以看見軌跡。
岳陽眼睜睜瞧著,遲疑道“你的妝好像有點不對。”
余清音不明所以,再度舉起鏡子,立刻罵臟話“大爺的新粉底。”
還好意思宣傳持妝度高,往油漆里摻倆池塘的水都比這頂用。
岳陽很是識趣“咱們再買新的。”
余清音的火消掉大半,扁扁嘴“這就是新的。”
她為了第一時間測評,甚至斥巨資在專柜買的。
岳陽哄她兩句,不耽誤她重新化妝的時間,到客廳去看復習資料。
他用這種見縫插針的方法,已經自認為學得差不多,心想拿到保代資格證也不過是敲門磚,能接項目還得靠熬資歷,攢人脈。
掐指一算,再過三年他的工作就能自由很多。
人嘛,哪有一蹴而就的,他覺得自己很不錯,自夸之余順手接個電話。
余清音聽到他說話的聲音回頭看,從房間的門縫里瞧有個人在走來走去。
岳陽聊的是工作上的事情,敏銳察覺到她的目光笑笑,聽到煩躁的部分扯一下領帶。
等他掛掉電話,余清音道“你剛剛好帥。”
一瞬間,很像電影男主角。
岳陽低頭看自己,心想跟平常也沒兩樣,不過全盤接受女朋友的愛意,一邊說話一邊給同事發文件。
余清音看他眉頭不自覺皺,問“有點麻煩嗎”
岳陽捏捏鼻梁“新來的實習生很難溝通。”
偏偏人家是客戶塞進來的,他不好多說什么。
余清音同情地拍拍他的肩,挨著他坐在沙發上。
身邊有個人,勝過千言萬語。
岳陽是要自尊的男人,顯示的脆弱不過剎那,說“多虧有他,才有新車。”
說真的,余清音上輩子沒發過財,她對岳陽的掙錢速度是有些佩服的,托著下巴故意問“首付十萬,還有錢花嗎”
講句大話,不提買游艇飛機,岳陽這輩子還沒怎么缺過錢。
他剛到手的項目獎金就有這么多,下巴一抬“要不是非讓我貸款,全款都綽綽有余。”
余清音其實偷偷算過,估計全款的話他的銀行卡會掏空,但這會肯定不能講,先夸一夸才問“后天提車是嗎”
車是岳陽自己去看的,他現在能力有限,加上租車牌有一定風險,沒有往貴的挑,選的是20萬出頭的大眾。
第一輛嘛,不是豪車他也重視,有一種總算正式成為大人的感覺。
可明明他長大已經很多年,想想自己都無法理解“不知道為什么,很期待。”
余清音“買房買車,是成年人的禮物。”
從中得到的寄托太多,三言兩語無法描述。
岳陽側過頭看她“提前想好你的三十歲的生日禮物了。”
按照虛歲,余清音剛二十。
她舉起兩只手“還有這么久呢。”
岳陽順勢牽住她“我不會忘的。”
感情好時的承諾,誰會去質疑其中的真心。
余清音笑容燦爛“那我等著收禮物啦”
她抬手拿起放在茶幾上的背包,把里面的東西都倒出來。
一串鑰匙砸下,和木質的桌面發出碰撞。
余清音在其中翻找著,從紙巾的下面拿出一張證件照“這個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