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尊再強大,也無法連意識都掌控。
得到鳳凰珠之后的那幾天。
曳月總是安安靜靜一動不動坐著,像個沒有注入靈魂的人偶。
大多數時候看似都在閉目沉睡。
他在練習著對鳳凰珠的掌控。
識海里。
曳月等來了闕千善。
闕千善的夢境,是一處海岸邊的山石上。
闕千善微笑“記得嗎一千年前,我們第一次聊天的地方,就是瓊花劍派海邊的山石上。”
曳月平靜地說“上次事件,希海并未參與。”
對方并沒有要寒暄的意思,闕千善無奈點了點頭“是,因為微生希音不相信嬴祇真的復生了你。希海和孤皇山敵對千年,嬴祇已經是帝尊了也沒能將希海如何,因為那位希海之君相當謹慎,很難讓他入局。峽谷一戰死了一千多修士,讓你的出現更像嬴祇的局。他只會更謹慎。”
曳月“謹慎之人,必然不會不去查驗證據。峽谷一戰,只要仔細看過現場戰意就會認出來是我的劍法。我要你告訴微生希音,我請他來救我。”
闕千善看著曳月清冷毫無波瀾的臉“只請微生希音天音長離呢北希海雖然掌權者是天音長離的母親,但混血鮫人的作風比南希海更激進。”
曳月聲音淡淡“只請微生希音。長離自己會來的。”
闕千善狹長的鳳眸微斂了一下。
一千年前的曳月難懂,因為寡言高冷,高傲孤僻,但本質上那是個靈魂純凈脆弱的少年。
即便不完全知道他在想什么,某些時候也能操縱他的行為。
一千年后的曳月和一千年前卻剛好截然相反。
看上去仿佛一陣風就會吹散的海上清霧,純凈,纖細,連冷漠也顯得毫無威脅,只叫人覺得脆弱。
但本質上內里靈魂卻神秘危險,難以撼動。
闕千善說“但是,沒有人能從孤皇山,嬴祇的眼皮下帶走你。雖然不想承認,但是,我也不能。”
最倨傲的人,面對這一現實也只能扼腕嘆息。
曳月聲音平靜“嬴祇會將我帶出孤皇山。”
那時候,闕千善對曳月的話,持保留態度。
闕千善說“我會將話帶給希海之君。但是,嬴祇是不會讓你離開孤皇山的。他連你的尸體都沒有帶出孤皇山過,好不容易復活,又有上次峽谷之事,就更不可能了。忘了嗎他甚至寧肯殺了你,也不肯讓你走。”
曳月“你只需要帶話。能不能讓他將我帶出去,是我的事。”
結束和闕千善的聯絡。
曳月睜開眼睛。
那一天,嬴祇來潮生閣,和一千年前一樣溫柔。
叫曳月少爺,說我們和好吧。
仿佛什么也沒有發生過。
在他入睡后。
嬴祇低聲輕輕地說“做個交換吧,不度情劫也沒關系。微生希音,天音長離,任何人都可以。我允許你愛他們,但你得是我的。”
在嬴祇閉上眼睛后,曳月睜開眼睛看了他一眼。
沒有你的允許,我也能。
曳月“如果你想竊取他的過去,一旦靠近他被他發現你,他就會毫不猶豫殺了你。”
在知道自己是三尸之前,說書人盡管知道那位帝尊想殺他,卻只是以為因為他背叛了那位。因為他受雇于那位,但從曳月這里得到那位想要的答案后,卻沒有將其告之給雇主,反而跟著曳月逃了。
等他知道自己是另一部分的嬴祇后,他完全明白了那位帝尊對他的殺意,那的確是比他以為的還要多得多。
“我知道,你說過。”說書人笑容溫雅,笑著眨了一下眼,“斬三尸本就是一種飛升的法子。他既然要斬三尸,看來就是放棄殺你了。但說書人不是那么好殺的。他的過去也即我的來處,我是一定要知道的。”
曳月不會平白重復自己說過的話,這次重提是因為“我會幫你,等一個合適的時間,再回溯他的過去。”
說書人“那么,什么是合適的時間”
說書人在笑,神色朗然平和。
曳月看了說書人一眼。
看到對方并未宣之于外的傲慢,同屬于嬴祇的傲慢。
嬴祇是不會愿意有人幫他,插手他和他自己的對決的。
只會不悅。
這世間沒有人能操縱嬴祇的行為。
曳月知道。
但是,曳月不在意。
他不在意他的不悅。
曳月望著說書人,霧雪似的面容平靜,超脫世外,無動于衷“我告訴你的時間,就是合適的時間。到時候,你會同時看很多人的過去,或許你能以歷宗的身份晉級登仙境。嬴祇能成為帝尊,理論上他的三尸也能。”
說書人笑眼彎彎,凝望著他,朗然又清疏“”
他分明什么也沒有說,又好像什么都了然,只是不愿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