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偶爾會故意讓自己想起來,然后一整天躺在床上不動,像吃甜藥丸兒似的,明知道有毒還是舔舔嘴咽下去了。
池淵現在也不太好受,頭疼,耳鳴,眼睛澀,躺在沙發上只能閉著眼睛緩。但這時候外人是看不出他難受的,臉色都沒變,像睡著了。
不到七點從酒店出來,回到這兒連衣服都沒換就窩沙發里了,身上還穿著熱搜偷拍的那件黑t,寬肩窄腰長腿,搭在沙發邊緣的手戴著幾枚款式復古的銀色戒指,拇指有規律地重復著褪下戒指又戴上的動作。
沒事兒人似的。
余琦當了十年池淵的經紀人,眼看著他這毛病一天比一天嚴重,心里本來挺不落忍的,但這位爹就沒給過他心生憐惜的機會,感情剛冒個頭就讓給親手掐死了。
“不說話出去。”池淵嗓子有點啞,聲音懶洋洋的,熬了夜就這樣。
兜里電話一個接一個地響,又讓余琦按滅了。圈內最經驗老到的經紀人直接蹲沙發邊上了,哭喪似的瞅著池淵“你是我爹,從今以后你就是我親爹,下次你想睡誰提前和兒子打個招呼行不行”
池淵火了這么多年,多少雙眼睛盯著他想從他身上撈熱度,恨不得把他生吞了,各種真假料黑謠黃謠滿天飛,真和人睡了還是頭一回。
證據確鑿,池淵又沒提前說,公關團隊忙的暈頭轉向。
余琦電話都快讓人打爆了,他直接關了機,眼看池淵下一秒就要睡著了似的,趕緊趁他清醒抓緊匯報“對方的身份已經查出來了,就是你住的那家酒店老板的兒子,他還有個麻煩的身份,圈里最能蹭熱度的十八線糊咖,林妄。”
耳邊除了余琦的聲音,還有不知從何而來的噪音,三百六十度繞著不停地響,池淵一點睡意都沒有,清醒得閉上眼還能清楚地回憶起昨晚林妄灌了酒后,跪在他面前說不出話的模樣。
人都站他酒店房間里去了,池淵當時對林妄的身份就有了猜測,現在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余琦嘮叨,走神著。
“團隊現在還沒聯系上林妄和他的經紀人,我們已經做好了準備,他要是敢爆出一丁點消息立刻用最快的速度攔截。”
池淵按了下太陽穴,還是睜開了眼睛,眼底的血絲看得余琦驚心。
“你繼續睡吧,”余琦感覺自己像個罪人,擺手,“這事兒我看著辦,肯定不能讓它發酵。”
池淵左手撈起一旁的手機,點開一張照片,看也沒看就扔了過去,幾分鐘的功夫,嗓子已經徹底啞了“聯系他,讓他過來。”
說話時扯動了嘴角的傷,密密的疼。傷口很深,以至于那個吻都是血腥味的。
余琦手忙腳亂地接住,不出意料手機里的就是林妄,就露個腦袋睡得還挺安詳,就是脖子上的手印看著有點像受害人照片兒。
認識池淵十年了,余琦轉眼就猜出他要林妄干什么,反正幫池淵聯系人的缺德事兒余琦也不是頭一回干了“你確定不知根知底”
池淵翻了個身,背對著余琦,扔給他兩個字兒。
“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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