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妄踩在冰上,往前出溜了一小段,閑聊似地說“以前我們家在農村也有個房子,偶爾回去住一陣,陪陪我姥我姥爺。”
他笑了一聲“那時候我才多大,半大小子貓嫌狗憎的到處瘋跑,每年過年回去老兩口就給我做個冰車,讓我自己玩去,別給大人搗亂。”
說到這兒林妄站住,跟池淵比劃了一下“那種上面是木板,鋪個布墊子,下面拿鐵片做冰刀的冰車,坐過嗎”
池淵想了兩秒,說沒有,他只滑過雪。
林妄吸了口帶著雪沫的空氣,等池淵滑到他旁邊,才繼續說“我姥爺家沒冰刀,小老頭可聰明了,就用鐵絲綁在木頭塊上,木板下面一左一右倆木頭塊,滑的特別快。”
池淵想象了一下,小了幾號的林妄坐冰車上,在冰上欻欻飛。
有點想象不到,林妄在他面前太穩了,沒有飄的時候。
“后來到我高中的時候,他們倆一前一后都走了,”林妄說的時候臉上還是笑著的,過去太久了,現在回憶起來全是好的,“那之后我就沒坐過冰車了,到現在也沒滑過冰。現在跟你說才突然反應過來,一晃都過去這么多年了。”
池淵看著他“這里沒有冰車。”
“我知道,都多大了還玩冰車呢,”林妄笑了聲,碰了碰池淵的胳膊,“走,上那邊看看。”
“不去,”池淵站著沒動,也拉著他不讓走,抬了抬下巴,“蹲下。”
“嗯什么蹲下”林妄沒明白。
池淵壓著他肩膀,又重復了一遍“蹲下。”
林妄曲著膝蓋蹲下了,仰頭想問池淵要干什么,池淵彎腰抓住他的兩只手,倒著往后快走了幾步,林妄順著勁兒就開始往前出溜,沒準備還差點仰過去。
等他重心穩當了,池淵就退的更快了,林妄讓他拉著往前滑,滑的特穩特快,耳邊風聲都呼呼的那么快。
林妄樂得一口一口往嘴里吃冷風,聲兒都高了“哎慢點兒你別摔了”
“我又不是你,摔不了。”說完池淵忽然松開了林妄的左手,拎住右手順時針一圈胳膊,林妄就跟陀螺似的原地轉了兩圈,暈的差點跌了,往旁邊倒的時候池淵就又把他兩只手一起抓住了。
“靠”林妄拽著他手想站起來,但是笑的肚子疼,使不上勁兒,“這時候就別玩花活了,拿我當陀螺使呢”
老北方兜臉吹著,風不大吹這么半天也臉疼,林妄感覺鼻尖都凍得沒知覺了。
但還是不想回去,就這么讓池淵拽著,跟半大孩子似的到處滑。
鬧了半天,冰面上的落雪都快讓他倆鏟干凈了,林妄胳膊酸疼,說讓池淵歇會兒。
池淵停下,胳膊用力把林妄拽了起來,順著起來的慣性張開胳膊用力把他抱懷里了。
這個擁抱來的太突然了,池淵親他、摸他、咬他林妄都能預料到,也都能承受住。
但現在,偏偏一個最單純的擁抱讓林妄手足無措了,一時間兩只手滑稽地僵在身側,不知道該放到哪。
池淵抱的很用力,好像要把人壓進胸口,林妄臉貼著他冰涼的棉外套,一點也不暖和。
但是心底有點酸,酸得他眼睛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