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開始往回走,出來的路聊了太多,走了太遠,回去就顯得漫長。
不說點什么感覺不太熱乎的漫長。
林妄心里全是池淵的過去和現在,過去他沒法改變,現在他想問的也很多。
太深的現在問不合適,不只是問池淵不合適,林妄現在心里太沉,他問不出口。
林妄想來想去,就問他吃藥看醫生的事“一直吃藥對身體有影響吧,特別是你吃了這么多年,曲醫生有沒有別的方案”
“沒有,”池淵說的時候沒看林妄,“都試過了。”
林妄聽著難受,但沒覺得絕望。
吃藥就吃藥,那么多慢性病也都是一輩子吃藥,不都活著呢嗎。
林妄說談不了自己,池淵就問他“還想知道什么”
林妄想了想,說“怎么開始唱歌的”
“姜嵐馨唱不了了,”池淵說,“她以前總逗我說她是變成烏鴉的百靈鳥,我告訴她別哭,太丑了,她不是還生了個百靈鳥么。”
林妄在心里佩服姜嵐馨,也理解了池淵“為了她,所以開始寫歌唱歌。”
池淵“嗯”了聲。
如果是以前,林妄肯定會懷疑這個理由。
但是知道池淵的過去后,知道他是用什么保護姜嵐馨之后,林妄沒法去懷疑。
“睡不著的時候喜歡寫東西,寫了一堆紙,隨口唱出來,她聽完哭的特別丑。”
“你媽知道你這么說她嗎。”林妄想嘆氣,又有點想笑。
“知道,”池淵看著他笑,“我當著她面這么說。”
林妄也笑了,這樣一對母子,如果沒有遲震徊,該多好。
“后來遇到了余琦,成立了一個工作室,從寫完的歌里隨便發了一首,一個月賣了快一個億。火了,就開始一首接一首地發歌,出活動,接采訪,上綜藝。”
當事人用四個字評價這段娛樂圈傳說一樣的經歷,滿眼都是無所謂,“太簡單了。”
池淵又說了他當初被質疑背后有代筆,無良媒體各種假證據錘他。
十幾歲正是年少輕狂的時候,他開直播連寫了五首堵住了噴子的嘴,還想順便毒舌敲擊噴子的靈魂時,余琦匆忙過來攔住了。
“他們都想知道我的靈感來源,”池淵看林妄的眼睛,坦白得讓人沒法說他什么,“看著別人因為我哭,因為我害怕,就寫出來了。”
林妄問“叫我來也是想看我哭看我害怕的”
“一開始是,”池淵在兜里摸了摸林妄的腰,靠著他耳邊說“但是你哭起來太色了,我硬了,寫不下去。”
“操”林妄捂著臉,受不了池淵這么說話,越是不撒謊的話他越受不了。
比起生活上的坎坷艱難,池淵的音樂事業順利得讓人連眼紅都不敢,天才兩個字在他這里都顯得暗淡了。
想要新專輯,就立刻能發出來,想要銷量,就自己突破自己過去的記錄,想要錢,錢和水一樣往他這里淌。
至于熱度和流量,這兩個詞就沒離開過他,有的人天生就該被萬眾矚目。
林妄說他天賦異稟,池淵否定了這點,隨口說“也沒那么天賦異稟,我不會寫作文,高考交了白卷。”
林妄還以為他開玩笑呢,“寫了那么多歌,不會寫作文我都能編兩句。”
池淵把手重新放林妄的兜里,跟他挨著走,“誰讓它除詩歌外文體不限。”
林妄忍不住說“那你寫首詩歌也比空著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