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四大爺養的那條哈士奇,可能給這一屋子酒精給熏了,走路有點羅圈腿。它晃著晃著走到四大爺旁邊,腦袋往他褲腿上一蹭,跟孩子似的。
“走吧,你喝太多了。”葉印陽把章茹弄起來,帶著她跟四大爺道別。
四大爺帶著狗送到門口“行了姑娘,那咱今兒先喝到這,改天繼續。”
“好的,那我先走了四大爺,謝謝款待。”章茹拿出在酒樓送客那勁兒來,沖四大爺深深鞠了一躬。葉印陽怕她一頭栽下去,用手背把她挺起來“看路。”
胡同不好停車,兩個人肩并著肩往外走,避著雪地深一腳淺一腳的,背影看起來很那么點意思,但四大爺不是管閑事的人,葉印陽不主動說,他從頭到尾也沒問上半句,自己琢磨出什么也是一笑了之。
他看了會,轉頭跟路過的鄰居說話。
北京爺們嗓子闊,大過年又都喝了一頓酒,那聲音遠遠地傳到章茹耳朵里,她認真聽了幾句去問葉印陽“丫挺是什么意思里格兒楞又是什么”
好奇心是真的強,葉印陽問她“聽不懂”
章茹搖頭。
“聽不懂好。”
“哪里好”
“罵你你也吃不進去,白罵。”葉印陽把她帶到停車的地方,臨上車前聽她也說了一句什么,轉頭問“在罵人”
章茹說沒罵人“我夸你了。”
香蕉你個蘋果橙,怎么算罵人呢
葉印陽不跟醉鬼一般見識,開車把她送到酒店“上去吧,到房間給我發信息。”
“葉總。”章茹縮在羽絨服里看他“我給你帶了新年禮物,你不去看看嗎”
葉印陽轉頭“明天你帶給我看。”現在人醉了,不方便也不應該。
正人君子是真沉得住氣,章茹看了他一會兒,把他羽絨服脫下來“還給你。”說完開門一開,自己下車扭著屁股腰走了。
葉印陽不傻,能察覺到她不高興,但車里濃濃酒氣,他轉頭看著那道身影消失不見,自己坐里等了會,等到報平安的信息后,終于放心回了家。
但沒想到第二天再聯系,電話不接信息不回,葉印陽以為她睡懶覺而已,結果晚上一刷朋友圈,人在工體蹦迪。
葉印陽深吸一口氣,開車去到酒吧。
hiho音樂敲擊耳膜,燈光下章茹花枝招展,舞池里章茹艷光四射,她穿很緊的針織裙,右腿戴了條白色腿環,旁邊幾個應該就是她提過的北京朋友,在她旁邊扭扭跳跳,又是擴胸又是甩頭,說話的時候都使勁把自己嘴往別人耳朵邊上湊。
葉印陽站場邊看了會,過去把章茹拉出人群。
“唉唉,誰啊你”那幾個朋友也跟過來,以為碰到酒瘋子“什么情況啊這人”
“沒事沒事,我公司領導。”章茹及時解釋了一句,看向葉印陽的時候還是平常表情,甚至打了個挑釁的呵欠。
但葉印陽看起來很難激,問她“喝了多少”
“比昨晚多啰,你們北京酒真好喝。”章茹呵欠連天,灰藍色美瞳包著一汪眼水,伸手撥撥濃密頭發“怎么了葉總找我有事啊”
葉印陽沒說話,帶著她走酒吧,再送回酒店。
章茹一路乖得連話都沒說,等到酒店自己推門就走了,但沒多久又給葉印陽打電話“我隱形眼鏡好像有問題,摘不下來。”
聽筒里沉默了會,葉印陽扶在方向盤上的手緊了緊“以前怎么摘的”
“以前有工具啊,那個吸棒它掉了,而且我剛做的指甲,太厚了摳不下來。”章茹好像真的有點著急“完蛋了我是不是要去醫院啊這個碎在眼睛里怎么辦我會不會瞎”語氣驚恐得不得了。
頓幾秒,葉印陽掛掉電話走了上去,門一開,他看著章茹“眼鏡摘下來了”
“是啊,剛剛摘下來的。”章茹笑得不要太得意,眼里還有點意料之中的狡黠,伸手就把他往里拉“但還有東西我一個人弄不下來喔,我頭好暈,需要你幫幫忙。”
“什么”葉印陽被她一步步拉到床邊,里面連燈都關好了,她手指尖尖指引過來,大概因為喝過酒,說話時有濕燙熱氣掃過來“這個東西見過嗎腿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