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大母,這段時間我怎么沒看到子受”秦耳想起來,隨口問道。
大母回答得也隨意“他啊,在這里待膩了,出去玩了。”
秦耳也沒怎么在意,他已經做好心理建設,端起了那鍋黑漆漆的巫藥。
還好,這鍋巫藥不臭,就是一股子中藥味。
秦耳張嘴,仰脖子,一口氣把一鍋巫藥全給喝了下去。
喝完,一抹嘴,特別豪放。
大母笑看秦耳,把沒有留下一點殘渣的泥鍋接過來。
秦耳沖著大母傻乎乎地笑了下,身體一晃,噗通向后倒下。
大母見秦耳昏倒,看著他的臉似乎在思考什么。
過了一會兒,大母吧嗒掰斷自己的拇
指。
拇指脫離大母的手,
立刻變成一節白骨。
大母沒怎么猶豫,
用拇指骨劃開秦耳胸膛,手一沉,把拇指骨塞入他的心臟中。
做完這一切,大母弄了點巫藥涂抹在秦耳胸膛上。
沒一會兒,他胸口留下的傷痕就徹底消失。
大母忽然開口,也不知是自語,還是在對誰說“子受已經離開,我的承諾已經完成。這個孩子的到來是個意外。當年我們以為巫術傳承必然會被斷絕,子受就是最后一個巫,他死,巫也會徹底消失。所以我承諾”
“我看到了,因為巫一直不甘心消亡,因為這個世界的天地力量一直在壓制巫的力量,這個世界才會”
“我沒有違反諾言,也沒有違背天地的力量。在這里,子受還存在,我把巫術傳承交給那孩子,一切都符合天地規則的運行。”
“我承認這是一場博弈。如果他能帶著傳承離開,我贏。如果他不能,我輸。輸掉這場博弈的我會接受違背天地力量的代價,從此斷絕巫神之路。”
大母雖然這么說,她的表情卻很有信心。
巫也許輸了,但并不是真的毫無希望。巫自從出現起,就敢于和天地之力斗,他們絕不甘于就這么消失。
這個小猴子的到來就是巫的最后一絲掙扎,也許是那個世界的巫集合所有力量送給這個世界的巫的禮物。
而她只要收下這個禮物,并用最合適的方式讓他扎根在這個世界上,巫就不會在這個世界斷根。
秦耳不知道大母在他身上投注了什么,也不知道大母的打算,他只知道當他醒來,他再也聯系不上大母。
但他依然還能進入巫術的傳承空間,只是那里沒有了茅草屋,也沒有了大母,只有一塊塊刻寫著巫術的石碑。
他以后遇到不懂的巫術只能靠自己揣摩,再也沒有人能手把手地教導他。
這場分離,真的是突如其來,讓秦耳毫無準備。
大母也沒有給他透露半絲征兆。
秦耳莫名有種自己被用完就扔的拋棄感,忒委屈。
唯一能安慰他的就是,他那鍋巫藥沒白喝,他好像知道那枚榕樹果的效用為什么會和進化有關了。
他甚至覺得自己有可能知道了大災變的原因,以及造成大災變后世界生物異變的特殊物質是什么。
長出那枚榕樹果的榕樹活了千多年,它完整記錄了大災變前后、它的生長區域的所有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