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大會兒,蘇二伯就披著大棉襖出來了,一瞅門口叫人的竟然是蘇穎。
蘇二伯“”
蘇二伯虎著個臉“我這都、都睡下了,這大晚上的你要上天啊,咋不叫二伯那蘇老二也是你叫的”
蘇穎才不怕她二伯呢,她賴唧唧的嘿嘿一笑“我那不是怕叫了二伯,到時候出來的是別人嘛”
蘇穎給她二伯懟進大門里,把懷里的料子往蘇二伯身上一塞“二伯,我有事兒找你,這是給我香繡兒姐的,她不是要相看了嘛,你趕緊
的給送屋兒里去,完后你再出來,快點兒的凍死我了,哦對了,帶上煤油燈。”
蘇二伯“”
你個小丫頭家家的還挺會指揮人
但蘇二伯老老實實的給布頭兒送進屋里蘇二大媽那兒去了,不過他再出來的時候,臉上帶著驚訝,顯然是已經看過包袱里的布頭兒了。
蘇二伯三兩步走近了小聲兒的問“你哪兒來的這么多鮮艷色兒的料子,我還瞅見有好幾塊兒是紅色的吶,年底這紅色的布可不好買呀”
每年的秋收之后,都是農村里嫁娶的高峰時期,也不為別的,農閑了唄,作為純粹的農民,那糧食的事兒就得大過了天,別的事兒都得往后挪,所以一到了這個時候,凡是沾了些紅的布料就都不好買,大家都搶著辦喜事兒用。
蘇二伯是知道蘇穎家昨天得了大隊600塊錢的補償的,但她家沒有那么多的布票兒啊,他就是大隊會計他還能不知道嗎,所以肯定是有別的法子,蘇二伯是擔心小孩子家家的,初生的牛犢不怕虎,不會是去黑市一類的地方了吧
但蘇二伯哪里知道,蘇穎確實是去過黑市了,但她可不是初生的牛犢,她芯子里早就是頭老牛了,啊不,是個老大媽了,而且蘇穎還不光是不怕虎,她今天還黑吃黑,拿了老虎的臟了
蘇穎往地窖那邊兒推她二伯“二伯二伯,您先別問,拿上鎬頭跟我下你家地窖,我真有事兒跟您說,大事兒”
蘇二伯狐疑的盯著蘇穎瞅了老半天,最后還是拗不過侄女,回身拿上鐵鎬,倆人兒一塊下地窖了。
蘇穎順著梯子爬進了蘇二伯家的地窖里,發現果然跟她家地窖的布局完全一樣,不光是大小一樣,深度一樣,就連南北的朝向都不差分毫。
其實以前,蘇穎也來過蘇二伯家的地窖,但從來沒發現過什么異常,因為村里人家的地窖都是大差不差的,每次下地窖一般也不會拿煤油燈照亮,這誰能想到在這個上頭它有神通吶。
所以說蘇爺爺的心思深,算計得遠呢,只不過蘇爺爺沒能算計透大兒子的人心,以及自己的壽數罷了。
昨兒晚上剛挖完一回,這會兒蘇穎對埋金子的地兒可是熟悉極了,她指揮著她二伯,搬開犄角兒處放的糧食,三兩下就給破木箱子挖出來了。
蘇二伯“”
蘇二伯“”
蘇二伯“”
蘇二伯蒙圈了,這還是他家嗎這還是他住了好幾十年的家嗎
他是誰他在哪兒他準備要干啥
蘇穎道“二伯你給箱子上的鎖頭砸開瞅瞅。”
蘇二伯照做,但照做之后就更蒙圈了,因為他看見了好些給煤油燈照的明晃晃直閃人眼的大金磚
這大冷的天的,蘇二伯愣是給驚出了一身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