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轉移到餐桌。
桌上有魚有老母雞,還有她再懇求的東坡肘子和梅干扣肉,整整一大桌子菜。
叢琦數了數“媽,這也太多了吧。以前過年我們頂多做個大菜,今年加一個人,你和我爸居然搞出了八道菜,是不是太夸張了一點”
“加人口是好事,多弄幾個菜喜慶喜慶。”
吃不完剩下了也不要緊,反正冬天不會餿,扣肉和肘子多熱幾遍更好吃呢。
許慧英還記得她爹過世那一年。
正好在臘月,一家子回老家奔喪,順道在那邊過年。
她娘家本就在城郊,其實和農村沒什么區別,一到過年那是大大小小的壩壩席。
紅白喜事辦大壽都有。
席面反正是固定的,扣肉,肘子,切得四四方方的坨子肉,還有肥肉片剖開塞紅糖芝麻花生碎的喜沙肉
那個臘月,許慧英從一開始感嘆熱一熱比頭道菜還好吃,到最后看到肘子坨子肉就反胃。
但很久不吃席呢,又總是忍不住懷念這些蒸菜的味道。
這不,今天一不小心就做多了。
“現在咱家才多一個人你就做八個菜,如果明年多兩個多個,咱家這餐桌就擺不下了。”
“可以啊,明年再多人咱們就到星海花園過年嘛,那邊大桌子擺得下的。”
許慧英眼皮子都懶得撩,一點沒在意叢琦滿嘴跑的火車。
暨和北倒是瞥了叢琦一眼。
六月才結婚,明年過年家里就要多一個人,好像不太現實。
他側首問叢琦“要不,結婚時間提前一點”
叢琦
暨和北“你不是想過年時孩子也在嗎”
“”
什么孩子
叢琦反應了兩秒,終于聽懂了。
又羞又惱地錘了暨和北一下“我開玩笑的啊,哎呀你怎么抓錯重點,吃你的飯吧。”
說完,報復性的夾起一片又厚又肥,不帶一絲瘦的扣肉放到暨和北碗里堵他嘴巴。
電視上正在演小品。
紅色背帶褲,扎著麻花辮的女人唱著“地上種著什么瓜”,男的接道“這個問題難不住我”。
狹窄的客廳里,一家人溫馨的吃著飯,看著電視,聊著明年的計劃
吃完飯,叢智淵尋了副撲克牌。
打算斗地主打發時間,等著新年的到來。
往年也是一家口斗地主斗到十二點,不玩錢,而是玩花生或者瓜子兒,等聽完難忘今宵才回房睡覺。
今年多了個暨和北,流程沒變化,只是打牌的人換成了他,叢智淵和許慧英。
至于叢琦呢,端著飲料一會兒看爸的牌,一會兒看媽的牌,最后又看暨和北的。
她不說別人手里牌的信息。
但每次看到大小鬼和四個二,或是別的炸彈,那眼珠子就開始咕嚕轉了,時不時露出小老鼠偷到油的得意表情,叫人不注意都難。
暨和北一心二用,一邊打牌一邊觀察叢琦的表情。
就發現只要看懂了她的表情,幾乎不用算牌,就能精準判斷出岳父岳母手里是什么。
幾次過后,許慧英也發現了叢琦這個小奸細。
直接把她趕到暨和北那一方。
還冷酷無情的在沙發上畫線,要求她不許再過來看牌。
叢琦眼睛瞪得可圓了。
她覺得自己太冤了,比竇娥還冤。
“媽,我明明什么都沒說,哪有做奸細啊,你輸牌不開心就不開心嘛,做什么冤枉我呢,我好可憐啊。”
許慧英似笑非笑地瞥了她幾眼。
又看向嘴角含笑的女婿,道“你嘴巴沒說,眼睛說了”
叢琦“我有嗎”
老媽那么篤定,搞得叢琦都忍不住懷疑自己,難道她真的下意識使眼色了
不過真要一個眼神就懂了那不是說明他們倆默契度百分百
這樣一想,叢琦臉上的困惑瞬間變得美滋滋了。
“那肯定是我和北北心有靈犀啊,媽,要不你也用眼神跟爸作弊我們尊老會當做沒看見”
老
四十出頭,正風華正茂的許慧英aaa叢智淵這女兒太氣人了,過了初一一定得收拾她。
暨和北笑容也微微一頓。
這話是能說的嗎
看著笑得洋洋得意的叢琦,他選擇精神上支持她挑戰父母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