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會手語。就算她會,也不知他們懂不懂手語。不對,他們的語言不是一個體系的,手語也不是一個體系的,互不相通,根本就行不通。
苦惱地扶額,她只希望路途中不會遇見謝扶光。
這一邊,伊拉瓦拿著被退還回來的腰鏈,面色鐵青。
這人這漢人是不是不識貨這條腰鏈,別人想要還得不到,他白白送她,她竟不要
真是沒眼光他罵罵咧咧,罵著罵著,他突然想到,她一定不知這條腰鏈有多珍貴。所以才拒絕他的。
一定是這樣。他為沈秀找到借口之后,便不再罵罵咧咧。
“你方才在干什么”哈里克扛著大刀走過來。
伊拉瓦快速收好腰鏈,“沒干什么。”
“呵,我可瞧見了,你方才是不是給那漢人送腰鏈了你何時變得如此大方慷慨了”
伊拉瓦心里一虛,“我那是我瞧他面善,覺得有眼緣,便想與他做兄弟罷了。”
“是嗎”哈里克挑眉。他在心里嗤了聲。就伊拉瓦送的那玩意兒可比不上他的東西好。
聞到食物的香氣時,侍女來喚沈秀出去吃早食。
她以為早食就是吃個干糧餅子什么的,但沒想到,早食有湯有餅有肉,還有水果。
沙漠里趕路的人,能吃這么好的早食,沈秀想,諦伽肯定是一個很有錢的和尚。
瞧他那細白的皮膚,那漂亮的紫羅蘭眼睛,他那通身的貴氣,說不定,他不只是有錢人,或許還是貴族王族什么的。
侍女擺好小桌小凳,將早食擺好,請沈秀入坐。諦伽正在念供養咒,供養咒,僧人飯前需要念誦的咒。
等他念完咒,他側過眼角,請沈秀動筷。語罷他迅速轉過目光,不再看她一眼。
西域人用餐實行分餐制,屬于沈秀的兩個木碗里,裝有羊肉湯,石榴葡萄干抓飯,以及芝麻胡餅。
沈秀拿起勺子,專心致志用飯。熱乎乎的鮮湯,清爽微甜的抓飯,酥香可口的胡餅下肚,沈秀只覺整個人仿佛活過來了。
諦伽細嚼慢咽,慢條斯理地咀嚼著飯食,漸漸地,他的眼神偏轉,落在沈秀身上。
很快他轉過頭,
默誦了金剛經后,
繼續吃早食。
“殿下今早吃得很少。”達娜收拾餐桌時,低聲嘀咕,“是不是我今日做的早食不合殿下心意”
古蘭朵“但殿下并未對你做的早食有任何言語上的不滿”
“那是因為殿下仁慈。”達娜說著,內心充滿對諦伽的仰慕。
她們的殿下,將將十三歲,便習得無邊佛法,他與佛陀一樣仁義慈悲。
“不過,那位漢人吃得倒是很多,看來他很喜歡我們龜茲的飯食呢。”達娜想到這里,笑了笑,“我聽舅舅說,漢人吃不慣我們龜茲的吃食,他們漢人做的胡餅還是經過改良之后的胡餅,改良之后的胡餅他們才喜歡吃。只是他們漢人改良的胡餅,一點都不好吃。”
“每個地方有每個地方的口味嘛。”
達娜擦著桌子,又道“你說他吃那么多,為何身板這么小他一個男人,還不如我們女人健壯這樣的男人,如何能娶得妻子”
“好像漢人都不怎么高大,比不得我們龜茲男兒。還是我們龜茲男兒好,嫁人就得嫁龜茲男兒。”古蘭朵說著,注意力轉移到伊拉瓦身上。
伊拉瓦按著大刀,正望著沈秀的帳篷。他看沈秀的帳篷做什么古蘭朵疑惑著,肩膀被達娜一拍,“快點,收拾好了要上路了。”
收拾好后拔營上路,沈秀坐在駱駝上,握緊韁繩,緊緊跟在諦伽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