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他又去給姐姐求平安了”魏長生喃喃。
之前為了給沈秀姐姐求平安,舅舅去菩提寺,一走一叩,跪了九百九十九階天梯,弄得他的腿好幾日都走不了路,今日休沐得空,舅舅竟又去了。
魏長生吸吸鼻子,握緊掉了好多肉的小拳頭,“我也要去”
寶珍吃著早膳,對高昌王道“父王,王上既然說不殺我了,那我們可否現在就回高昌”
她一刻也不想待在樓蘭王宮,她怕,怕樓蘭王隨時會砍掉她的腦袋。
“我今晨去拜見王上,王上并不允準你離開,王上說要治好你的腦疾。”高昌王也想帶著女兒回高昌,只是樓蘭王說這話事,語氣不容置喙,他沒辦法,只得妥協。
“我寧愿不治好。”寶珍泄氣,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著酥油番芋。高昌王拍拍她的肩膀,“莫擔憂,君無戲言,王上說不會殺你,就不會殺你。即便他反悔,父王也定會護你周全。”
“多謝父王。”寶珍狠狠地吃了一大口酥油番芋。
祈月宮中,月樓迦翻看奏折時,宮人通報,“陛下,大國巫大人求見。”
“進。”月樓迦頭也未抬。
不一會兒,頭上插著藍羽的大國巫進入殿內。
“陛下萬安。”大國巫行禮。
“何事。”
“昨夜神月燈爆裂,乃不祥之兆,臣便算了一卦,卦象顯示,陛下身邊有一人,會給您帶來殺身之禍,滅頂之災。”
月樓迦仍舊未抬首,甚至沒有問那人是誰,“無人能殺吾。”
他神色淡漠,漫不經心,混不在意。他的這種不在意,建立在他絕對強大,絕對碾壓一切的實力上。
“陛下為了您的安全,此人必除之”對月樓迦頂禮膜拜與虔誠信奉的大國巫,不允許月樓迦有任何危險,“卦象顯示,此人為女,名喚寶珍,亦喚沈秀,陛下,此女必除之,否則您會有殺身之禍滅頂之災”
月樓迦迅疾抬頭,額心藍月泛出凌凌冷光,“寶珍沈秀”
“正是此女”
大國巫剛說完,就只覺自己的脖子被一只無形的手掐住。窒息的痛苦讓他雙目發突,“陛下”
月樓迦俯視他,“圖蘭布,若你將此等荒唐之卦,謬論之言散播出去,從此樓蘭再無你圖蘭布家族。”
大國巫嘴唇發青,艱難地點頭。下一瞬,脖子上無形的束縛消失。他癱跪在地,大口大口呼吸空氣。
緩過來后,大國巫道“陛下,就算您認為這卦象是荒唐不可信的,但為了以防萬一,最好還是要除掉此女。”
月樓迦“她是我的人,誰敢動她。”
擲地有聲的幾個字,霸氣強勢,若冰雪凍住大國巫的耳朵。大國巫嘴唇發顫,最后低下頭,在地上磕了一下。
走出宮殿,大國巫望向殿前方的月神雕像。在他眼里,神圣而偉大的月神,與月樓迦的模樣重合。
大國巫食指中指并攏放到額心,虔誠而狂熱地輕禱“月神在上。”
他咬緊腮幫,神色變幻莫測。那女子是王上的人,王上不會殺她。
為了王上,他一定要殺了她。卦象顯示此女在宮中,在王上身邊,且王上方才說了,她是王上的人,王上不會讓任何人動她。
那么他恐怕沒那么容易殺掉她。
大國巫神情凝重。忽然,他的腦海里浮現出了一位殺手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