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衛風忽而喊住她。
她轉過身。
“路上小心啊。”他揮揮手,橘紅色的抹額在日光的照耀下,仿若一團生命力頑強的烈火。
謝扶光展開懷抱,“抱住我,我帶你去。”
沈秀沒矯情,直接上前,抱住他的腰。微微涼的懷抱里泛著花香,就像清晨花間露珠的味道。然而卻是帶血的露珠。
沈秀已經聞習慣,鼻子已經免疫。她抱緊他。
謝扶光摟住她的腰,將斗篷蓋到身上,眼角余光掃過衛風。
衛風見沈秀抱住謝扶光,他繃緊下頜,面色微青。
謝扶光唇邊翹起幾乎看不見的弧度,縱身一躍,飛向空中。
大抵不到兩刻鐘,抵達清水谷。沈秀從謝扶光暖烘烘的斗篷里探出頭來,先四處張望,周圍沒人,尤其是沒有男人,她才鉆出來。
山谷里流水潺潺,空氣清新宜人。沈秀站在溪水邊上,見識了謝扶光的輕功水上漂后,她心下暗道“最最基礎的輕功水上漂,我恐怕都要學很久。”
不過今日她不學輕功水上漂。天冷。謝扶光不讓她下水。只先讓她學輕功里的其他基礎功。
學到汗流浹背,停歇下來,沈秀坐靠坐在大石頭邊上,聽到謝扶光問“要一直戴著面紗”
“我想戴著。”即便面紗沾滿汗,她也沒取下來。她發現不遠處竟有一個小墳包。墳包上長著一顆小樹苗。
望著墳包上的小樹苗,沈秀想起一種喪葬方式,樹葬。
骨灰與土壤混合,然后在上面種上一棵樹,用骨灰土壤來養育樹苗。這是一個生命的流逝,另一個生命的起源,是一個生命的消失,另一個生命的生長。
謝扶光“為何看那里”
沈秀“你知道樹葬嗎”
她告訴他什么叫做樹葬。樹葬不僅在死后幫助了另一個生命的成長,且植樹還有助于環保。相較起來,或許比傳統的土葬與火葬更好。
“這也算是在死后,做了一件善事。”沈秀道。
謝扶光的目光在她臉上逡巡,“你喜歡什么樹”
“松柏。”
松柏堅韌不拔,堅強不屈。她希望她能如松柏這般,堅韌不拔,堅強不屈。言罷她起身,繼續練輕功。
天色將晚,衛風的身影出現在清水谷里。濃烈的橘紅色衣袂翩然而至,衛風笑吟吟道“秀秀,你們該回去了吧”
他取出懷里的油紙包,“餓不餓回去吃晚飯之前,先墊吧墊吧”
這會子確實是有點餓,但沈秀拒絕,“不餓。”她接著道,“我都說了,別再為我做這些,你自己吃吧。”
謝扶光拿著袋子,在邊上收拾刀劍等等武器,聞言瞥了下衛風。
衛風低頭,有些難過,“就算你現在不喜歡我,那我們現在好歹還是朋友,我關心一下朋友也不行么”
他又抬起白皙的面龐,亮晶晶的狐貍眼里有些討好,“你要是煩我,我現在就走,你別不高興。”
“嗖”
猝不及防地,一支長箭若一道閃電,破空而來,直直射向沈秀
“小心”離沈秀最近
的衛風,急速將沈秀拉開,將沈秀護在身后。謝扶光也以最快的速度扔下袋子,飛至沈秀身邊。
兩人將沈秀團團包圍,嚴嚴實實護住。沈秀大腦一片空白。方才那箭直朝她射來。有人要殺她有人要殺她
一群黑衣人現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殺過來。
衛風腰上的扇子立刻變成長劍。他還沒動手,殺過來的黑衣人全部倒地,吐血而亡
觸及黑衣人噴出來的曼陀羅花形狀的血花,衛風回頭看謝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