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朗用力搓自己的皮膚,絲絲血跡滲出來,他仍未停止。然而如何洗,都洗不干凈。
“洗不干凈,洗不干凈”司馬朗喃喃自語。他用力搓洗,皮膚都快搓下來,不知多久過去,皮膚上的疼痛喚醒他的神識,他倏地從浴桶里起身。
沈秀盤坐精心練功,門忽然被人闖開,司馬朗沖門而入。
他長發披散,濕漉漉地滴著水,身上的衣袍松松垮垮,像是來不及穿好。
他沖到她面前,捏住她的雙肩,“秀秀”
“殿下”沈秀莫名。
他渾身顫抖,“秀秀,我已破了身,你會嫌棄我嗎”
她一愣,“你破了身”
“我十四歲時就已經”他沒說下去,“你會嫌棄我么”
這有什么可嫌棄的沈秀潛意識里認為,破不破身什么的,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男子女子都是如此。只要不去亂搞就好。
忽而,她腦中劃過白光,大腦極速運轉。不如就此承認,讓他因此斷了對她的念想。她清嗓,“若是我的夫君,在與我成婚之前,被別人破了身,我定然是嫌棄的。”
司馬朗只覺一陣驚天動地的震動在耳邊轟然響起。四周劇烈搖晃,塵煙彌漫,天塌地陷。他滯滯道“你果然是嫌棄的。”
“你能不能,”他目含期許,“能不能別嫌棄”
“我沒辦法啊。”她為難地低低腦袋,“那我問你,你會不會嫌棄已經破了身的女子”
這世上,沒有一個男人,不會嫌棄失了貞潔的女人。司馬朗就是清楚地知道這件事,所以將心比心,才更痛苦。
當然,他會嫌棄別的女子,并不會嫌棄沈秀。他有極清晰的認知,即便沈秀失了貞潔,他還是喜歡她,還是想娶她。他道“但我不會嫌棄你。若你那樣了,我還是喜歡你,我還是會娶你。”
“你能接受得了,我接受不了。”
司馬朗仿若兵臨絕境,近乎哀求,“真的不能不嫌棄”
沈秀搖頭,極堅決,“我就算嘴上說不嫌棄,心里還是很膈應的。”
他后退兩步,被抽去魂魄般。旋即他疾步離去,似是羞愧于面對沈秀。
他如一陣狂風消失不見蹤影,沈秀摸摸鼻尖。
“殿下,殿下,您快快更衣,仔細著涼了”侍從見司馬朗沖進屋子里,一身濕水,連忙迎上去。
“滾”
“殿下”
“滾出去”
“遵命,殿下。”
“慢著”
侍從趕緊轉過身來,“殿下,您有何吩咐”
“你破了身”
“破、破身”侍從錯愕,“您是說開葷”
“是”
“咳”侍從赧然,“奴才,奴才還未成親呢。還不曾破身。”
司馬朗一把拽住侍從的衣領,“為什么你為什么沒破身你
個奴才,為什么不破身”
侍從茫然又恐懼,殿下這是怎的了,他怎么覺得,殿下好像很恨他沒有破身。不是,他沒有破身,殿下何故如此之恨這恨意是否是有些無的放矢了。
“殿下饒命奴才不是故意不破身的殿下饒命”
“你為什么”司馬朗雙目猩紅,要掐死侍從。片刻后,他扔開侍從,“滾出去。”
侍從連爬帶滾,飛快消失。
屋子里只剩下司馬朗一人。他用力甩了自己一巴掌。
若早知會遇見沈秀,他以前定會守好自己的身子。可是時光不能倒流,已經發生的事無法再改變。
他一巴掌一巴掌地扇自己,“叫你不好守身叫你不好好守身”
門外,侍從聽到屋內“啪啪啪”的聲音不斷響起,他撓撓頭。殿下怎么瘋瘋癲癲的,莫不是瘋了
要不要去請大夫他遲疑著,趕緊令人去請了大夫來。
“殿下,奴才請了大夫來,您要不要”
“滾”
次日。早早醒來的沈秀趴在窗前,大腦放空,凝望天邊緩緩變幻的云彩。注意到快日出,她從窗前翻出去,腳尖一點飛躍至屋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