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平安,快下來”
沈秀端著一碗白水煮雞肉,向平安招手。
平安平躺在二樓屋檐上,翻著肚皮,懶洋洋地曬著日光,一動也不動。
又過了六年,已經九歲多的平安,已長成了老年貓,鎮日里動也不動,不是吃就是睡。
它不動,沈秀便飛上屋檐。她在它旁邊坐下,把碾碎的雞肉喂到它嘴邊。它這才張開尊口。
撫摸著它柔軟光滑的毛發,沈秀望向遠處的大街。街道上人來人往,人潮如織。
人群里,身形高大的男人,身著一襲紅衣,在人群里格外引人注目。沈秀的注意力不由自主定在紅衣男子身上。
待掃過紅衣男子黑直的長發,她垂下睫。其實不用看頭發,光憑背影就能認出這人不是她所想之人。
沈秀滯澀地扯扯唇角。六年過去,她仍然忘不掉謝扶光。
喜歡上他,只需要短短一兩個月,忘記他,卻需要如此漫長的時光。
忘記他,就像是去認識一個永遠不會存在的人,艱難而無望。
她有些自嘲,莫非她竟是如此癡心長情之人
而謝扶光呢,六年過去,他是否已忘記她,已不再喜歡她六年,那么長的六年,他或許已經忘掉她,或許已經移情別戀。在明知被拒絕,沒希望的情況下,大抵不會有這如此長情之人。
一陣酸痛攫住了她的心臟,她按揉胸口,強迫自己轉移注意力。她一把抱住平安,不停擼它毛茸茸的圓腦殼。它舒服地發出咕嚕咕嚕聲。
隨之她又不由自主想到了魏朝清與月樓迦。這么多年過去,他們大抵都不喜歡她了罷。若果真如此,她由衷為他們高興。
還有諦伽,那個龜茲國的佛子。幾年前,這位年輕的佛子找到她,訴說了他們的相識經歷,面紅耳赤向她提親,她的第一反應是,和尚也能成親
爾后,她懷疑起他的目的。他是真的喜歡她,還是看上了她寶珍公主的身份或者是覬覦她身上的絕頂武功秘籍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左右她也不會答應他的求娶。
除了諦伽,還有一些人來求娶過她。這幾年,她很少外出,有一次外出,有一些男人將目光放在她身上,然后便有幾人上門提親,說是對她一見傾心。
一見傾心他們都是真的喜歡她她并不這么認為,或許他們之間有人是真的對她一見傾心,但可能性極低,十有八九都是另有所圖。
她有尊貴的公主身份,是前武林盟主的義女,還有絕世神功秘籍在身,是以,縱然她容貌平平無奇,普普通通,也會有很多人欲求娶她。這一切,她都看得明明白白。
怕別人認出她的身份,又來求娶,此后她出門都會戴上面紗或者冪籬,這樣便少了很多煩擾。
嘆息一聲,沈秀繼續擼貓。眼角余光觸及到天邊飛過來的身影,沈秀起身,“云川哥”
葉云川落在她身前,“日頭這樣曬,待在這里作
甚”
“喂貓。你來有什么事”
“來看看你功夫練得如何了。”他把一包魚筍夾子送到她面前。
她接過油紙包,吃了兩口酥酥脆脆的魚筍夾子,她拍拍手,“來過兩招。”
刀光劍影,劍舞紛飛,葉云川連連敗退。犀利的劍氣刮花了他的衣袖時,他停下來,“我已經打不過你了。”
這么多年過去,沈秀日日苦練武功,進步飛快,如今武功已經勝于葉云川。
葉云川頗為感慨,當年沈秀要來學武,因她根骨資質普通,他還勸她不要習武,萬萬沒料到,將近十年后的今日,她的武功已勝過于他。
縱然她之所以進步得如此之快,有她練的是絕頂神功的原因,但她也離不開她的勤奮刻苦。
葉云川笑道“這世上,恐怕沒幾人能打得過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