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一下,你們這里能拼桌嗎?”
就在伊爾姆思考該怎么做時,在酒館開辟為旅店的另一邊,兩道身影走了過來。
說話人是個五官很標致的銀發魔族,他的臉頰上有十字狀的傷疤,看起來有點世故,穿著樸素的麻布衣褲,并戴著鑲了一根青色羽毛的圓頂帽子,手里還握著演奏用的豎琴,像是個流浪的吟游詩人。
“你們這里才有兩個人吧,”他指了指周圍,溫和的笑道,“沒有其他位置了。”
伊爾姆抬頭看了看,不知不覺天色也暗了下來,酒館里的確已經坐滿了。
而且畢竟桌子很大,能容納四五個人,他倒是不介意來著。
“喂,都說了不要來問了啊,很麻煩啊,你這樣的家伙很麻煩的啊,”在這名魔族的身后,一個全身都被包裹在黑色的斗篷里,看不清面容的可疑家伙,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拉著他,“你會被討厭的,然后被嫌棄,既然沒有位置,我們像垃圾一樣灰溜溜的逃走就好了啊。”
聽聲音應該是個年輕男性,但他把自己裹得很嚴實,連面部都纏了幾層黑色的繃帶。
而且不知道為什么,這個渾身被遮掩起來,也不知道他到底要怎么呼吸的青年,像是受驚的小動物一樣,看上去很是擔驚受怕的一邊哆嗦,一邊張望著周圍的動靜。
雖說在魔族里打扮奇怪的也不少,但這是什么奇怪的表演么……
“好啰嗦啊你,”銀發的魔族嫌棄的看了他一眼,“別人不都還沒說什么嗎?”
“啊,你這家伙,盡是給別人添麻煩,太可惡了,實在太可惡了,”看到自己的行動沒有效果,黑袍青年像是求救一般,顫顫巍巍地轉頭望向伊爾姆,“你、你也覺得我們很麻煩吧,很抱歉,真的很抱歉,請你不要傷害我們,他從很早以前就不聽勸了,我會努力拖走他的。”
“不,沒什么,”伊爾姆笑道,“剛好也準備走了,這里可以讓給你們喔。”
聽他這么說,黑袍青年有些警戒的后退一步,難以置信的詢問道,“真、真的嗎?”
“哈,真幸運,吾就說哪怕是這樣的鬼地方,也還是會有好心腸的魔族啊。”說完,銀發魔族高興的吹了個口哨,看得出來他倒是沒有介意,很是自來熟的坐了下來。
“這么麻煩別人,難道你連感恩都不會嗎!?”
黑袍青年則是不斷鞠躬行禮,并重復著感謝的話,但銀發魔族卻沒有理會他,反而惡狠狠的瞪了回去,“啰嗦死了,而且要不是你花那么多時間打繃帶,怎么至于連位置都占不到,說到底你也是順位第一的候補吧,這個膽小怕事的模樣真是狠得叫人牙癢。”
伊爾姆搖搖頭,沒有理會這兩個奇怪的魔族,扛著亞瑟就朝酒館大門離開了。
事實上即便他們不來,伊爾姆本來也要走了,他意識到這么等下去不是個事,一來是不喝酒卻占著酒館的位置怪不好意思的,再者就是一般而言喝醉酒后是很難在短時間內清醒過來的,與其這么干等著,不如去問問有沒有認識亞瑟的小鎮居民還更靠譜,再不濟也能在找個旅店將就一晚。
但等走到街道上,他才發現另一個嚴重的問題,“東邊,是哪個方向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