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樂呵呵的打哈哈“倒是巧啊,你們大過年的不在家怎么跑到城隍廟來了方才什么也沒瞧見吧”守城隍的道士可以食葷腥,但有四不吃,分別是牛、烏魚、雁、狗。他是無所謂這些的,但讓人瞧見總是不好。好不容易等到大年夜打打牙祭,沒想到還有人闖進來。
趙寶丫很肯定的回“看到了,爺爺在吃牛肉,好大塊好大塊的牛肉”
“別別別”老道連忙做了個噓的手勢,看到跟來還在搖晃尾巴的大黃狗憤憤道“要你們有什么用”
小寶丫舔舔嘴巴,眼睛盯著還在翻滾的鍋子“爺爺,我和阿爹沒地方去,還很餓,我們能和您一起吃牛肉嗎”
小姑娘帶著氈帽,只露出一張雪白的臉,鼻尖紅紅,大眼睛里全是渴望。
面對這樣可愛的幼崽,任誰都會心軟幾分。
而且都被發現了,又是熟人,能怎么辦,只能一起吃堵住他們的嘴。
大年夜,白雪飄零,天冷風寒。三個人圍坐在桌子邊,像爺孫三輩圍著爐子吃鍋子。后堂笑聲不斷其樂融融。老道喝了幾口小酒,開始嘮叨,說他道號權玉真,從前到處流浪給人算卦看相。半年前來到長溪,第一單生意就是給趙凜改名,之后城隍廟的前廟祝正好圓寂,他就補了進來。
今日再見也是有緣,硬是要拉著趙凜喝兩杯。然而趙凜還沒怎么樣呢,他先醉倒了。
趙凜把權玉真扶到東廂房睡下,又轉身去抱小雞啄米的小寶丫,觸到她四肢時一股冰涼之氣傳來,竟然是和外頭的雪又得一拼。趙凜心憂心這體寒的弱癥怎么還不見好,吃了鍋子還這般冰。
他把人抱到西廂房安頓后,才返回來收拾殘局。等他收拾完已經到了子夜,他站在廟廊,看向院里覆蓋的皚皚白雪,唇角露出了一抹笑。
瑞雪兆豐年
明年他先租個房,也養一條護院的狗陪著閨女,再找個穩當的工作。
大年初一,趙寶丫醒來左右沒看見她阿爹,第一時間就想到阿爹去從軍了。嚇得趕緊從床上跳下來,套上夾襖推開門往外瞧。
一眼便瞧見她爹蹲在院子的雪地里在堆雪人,他安好最后一個雪人鼻子,轉過身道“丫丫起來了快看阿爹給你堆的雪人。”
小寶丫噠噠的跑過去,蹲在雪人面前。小雪人胖嘟嘟的,摸上去冰冰涼涼的,她好喜歡。
“謝謝阿爹,寶丫喜歡。”
趙凜拍拍通紅的手,笑道“喜歡就好,丫丫又長一歲了,今年只能給你堆雪人了,明年一定給壓歲錢。”
父女兩個說得開心,正殿的厚簾子嘩啦被撥開。權玉真急急忙忙跑過來,塞了兩件道袍到趙凜手里“哎呀,別堆什么雪人了,外頭來了一推的香客,先穿上袍子給老道應付過這幾日再說。”大年初一這幾日,人們無事可做,除了拜年走親戚,做得最多的就是往城隍廟跑。
十里八村的人擠人,權玉真第一次當廟祝,又老胳膊老腿的,一個人實在忙不過來,只能拉兩個壯丁了。
雖然其中一個還是個小不點。
被迫套上黃色道袍的趙凜他是想改行,但沒想改行當道士啊
插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