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效沒有那么快,但床上之人的脈搏已經強勁了許多。
何春生將公文搬到了屋子里,打算守一夜,趙寶丫堅持要一起陪同。
本作者姜紅酒提醒您穿成女兒奴大佬早夭的閨女第一時間在更新記住
時至深夜,燭蠟滴了滿燭臺,屋內暗了下來。他起身走到燭臺前剪了一節燈芯,燭火又重新亮了起來。一回頭,小姑娘撐著腦袋趴在床邊不住的晃動,要磕到的最后一刻,他伸手托住了她細軟的臉頰,然后輕輕放到了柔軟的被子上。
再拿了條厚重的斗篷給她蓋上。
抬頭時,床上的人依舊沉睡,但蓋住的眼皮子底下眼珠子亂竄,眉頭緊擰,神色痛苦。
似乎在做噩夢
趙叔叔好像從沉睡起就一直在做夢,他治過的人里面甚少有這種情況。
他有些好奇趙叔叔夢見了什么
子夜的寒氣無孔不入的侵入夢境。
一陣狗吠夾雜著混亂的腳步聲和哭聲突兀的響起,村民循聲全擠到趙家破敗的西側小屋內。
扒在最后面的人終于透過密密匝匝的人頭看清楚屋子里的情形趙家老大那個傻子小閨女此刻躺在屋子里僅剩下的木板床上,小小的身板連同頭發絲都在不住的滲水,雙目緊閉,面色慘白,一看就沒了氣息。
匆匆趕回來的趙家老大跪在床邊,大手小心翼翼的握住小姑娘冰冷發僵的手,聲音發顫的輕聲喊“丫丫,丫丫”喊了兩句床上的小姑娘一點反應也無。
趙小姑雙眸垂淚,趴在床邊驚慌的哭泣,顫著聲不住的道歉“大哥,對不起大哥。俺,俺就是出去割了個豬草寶丫就不見了,俺回來立刻就出去找了,等俺趕到水潭邊上寶丫已經沉了下去”她說到最后已經泣不成聲。
趙大成雙眼血紅,將已經沒了生息的小姑娘緊緊的抱在懷里。
立在木板邊上的赤腳大夫勸慰道“大成啊,人死不能復生,寶丫頭已經沒了氣息,你還是盡早讓她入土為安吧”
趙大成不為所動。
身后的趙二嬸尖著嗓子說著風涼話“都說已經死了,還請大夫來瞧,沒得浪費銀子”
趙大成驀的回頭盯著她,然后看向她護著的趙小胖。趙小胖被他黑沉的眼神看得一個哆嗦,嚇得往他阿奶那躲。
趙老太不滿道“你瞪俺孫子做什么是你家這個傻子自己掉進池塘淹死的,關俺孫子什么事”
“哎呀,小娃娃死了就是孤魂野鬼,再家留不得的,快快讓人卷了丟到山坳里去”
趙老漢要讓人來抬床上的小姑娘,被趙大成兇悍的眼神嚇退。
他不顧村民的勸阻和趙家幾人的罵罵喋喋把人全轟走了,連同哭哭啼啼的趙小姑也趕了出去。然后關門一個人守著閨女已經僵硬的身體直到天黑。
趙老太還在咒罵,趙老漢砰砰砰的過來敲他的門,嚷著讓他快些把孩子丟到山坳里,否則會壞了趙家的運道。
門被猛得拉開,透過門縫,趙老太瞧見木板上換了一身喜慶衣裙、簪了紅頭繩
安靜躺著的小姑娘。
她剛想闖進去,門又被砰咚關上,順帶上了鎖。
滿身煞氣的趙大成一聲不吭的拖過家里的木頭就開始劈砍庖,等差不多成型了,儼然是在做一口小棺材。
趙家幾人大駭,叫嚷著阻攔。
“村里都沒有給小娃娃用棺材的先例”
“他這是想害得俺們家不得安寧啊”
趙大成釘好最后一塊木板后,又默不作聲的把小棺材搬進了屋子里,然后又是砰咚一聲,把趙家叫嚷的其余人都攔在了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