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
她垂著眼,對著墨跡未干的紙張笑笑,語氣隨意“只要你還是你,就沒什么可道歉的。”
他又沉默一會兒,用一種若無其事的語調問“那方才表妹說的不會謝,是指什么”
商挽琴重新運筆如飛,語速也快“因為這是你身為兄長應該做的”
不是說好了“親如兄妹”嗎,行,拿出態度她自認是救了他,將來還打算繼續救他,可是很有底氣的。
片刻后,屋中響起了他的笑聲,難得的響亮。
外間門的江雪寒聽見這笑,回過頭,有點好奇地看了一眼,又苦哈哈地繼續寫他的檢討了。沒想到啊,都二十五歲的人了,擱外面早成親都當爹了,還要在這兒寫檢討,唉
商挽琴有點好奇,到底是什么樣的差錯,才會栽給她二百兩銀子的黑鍋。
所以她去看了看貼出來的告示,還跟其他人打聽了一下。
才知道,說是金玉樓內部有人貪銀子,臨近年前查賬時,又害怕被發現,于是抓了個替罪羊。
那人在金玉樓里算個小領導,有點權力,不過長得很丑,為人也勢利。
“我得罪過他”商挽琴努力回憶。
旁人咳了幾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暗中推搡幾下,無聲地選派出一個代表,出來說
“那個,商姑娘你當初當他的面,罵過他肥頭大耳、尸位素餐,攥著一點小權力、小本事,就把自己當個人物,我是門主表妹,我要的東西你敢不給我,我遲早要你好看”
對方盡量以微笑的表情、和善的語氣,說出上述內容。
商挽琴沉默片刻,幽幽道“你這么一說我就想起來了,不過,你為什么記得這么清楚”
根本一字不差了吧
對方連連咳了很多聲,差點掛不住笑,有點尷尬地說“那個,其實,我們當初當初覺得,商姑娘還罵得挺解氣的”
商挽琴挑起眉毛“好啊,覺得我罵得對,你們怎么沒人幫腔”
那幾人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找個借口跑了。
既然摘了“偷二百兩銀子”的帽子,商挽琴就能正大光明地在玉壺春中晃來晃去了。
說起來,因為喬逢雪就住在玉壺春的后邊兒,前面就是門派的地方,所以商挽琴僅僅是“名義上離開了玉壺春”,而實際上,她見到的一直是過去那些人。
不同的是氛圍。
以前她去哪兒都能搞出一番事情,不是她哭,就是別人哭別人哭的時候比較多。
但現在,人人都友好不少。
這句話的意思是商挽琴現在態度很好,見人就笑,既不冷嘲熱諷,也不故意搶別人東西,也不會故意捧高踩低,也不會在別人聊天的時候硬湊過去貶低一番,也不會以銅級驅鬼人的身份大肆嘲諷其他高級驅鬼人們“實力太差”
再加上之前那二百兩銀子的事終于澄清,她終于初步擺脫了“玉壺春那個人嫌狗憎的表妹”名頭。
甚至有個不大記得住臉的弟子,對她格外關照,甚至還問過她要不要回來玉壺春。
嗯,商挽琴有點懷疑,就是這個人在她之前摔跤的時候扔了石頭過來,害她磕到了腦袋無事獻殷勤,那可是非奸即盜。
不過,那次真挺奇怪的,她怎么可能被門檻絆倒呢還真是天意
這些零零碎碎的事情,構成了她近期的生活;平淡而放松。
不久后,就是檢討剛寫完的那天,商挽琴碰見了溫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