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江雪寒一臉惘然,久久不語,商挽琴奇怪起來。
“你吞吞吐吐什么”商挽琴疑惑道,“你不是喜歡溫香嗎,現在她送你東西,你應該高興才對。怎么,難道她說了什么”
她有點警惕起來。溫香那人很擅長用言語撥動人心,愚蠢且失憶版本的商挽琴對此深有體會。
“誰說我喜歡溫香姑娘”
江雪寒渾身一抖,像被踩了尾巴的大貓,臉上的傷疤都變兇了。但這個生動的神情,也驅散了他剛才的茫然。
商挽琴看他一會兒,覺得他還是以前那個有點沖動、有點自以為是的江雪寒,就嗤笑一聲“很多人都看得出來啊,你不會以為自己裝得很好吧”
江雪寒愕然地看著她,片刻后才堅定道“我絕不會對門主的人起心思”
商挽琴不以為然“可表兄又不喜歡她。”
“你又在胡說了”江雪寒條件反射,立刻皺眉,“商挽琴,我跟你可不一樣我絕不會插手門主和溫香姑娘的事。反而是你,你難道還沒死心,人人都知道,門主和溫香姑娘兩情”
得,這說教的口吻,徹頭徹尾就是以前的江雪寒。
商挽琴翻了個白眼,緊接著露出笑容不懷好意的笑容。
幾乎與此同時,商挽琴突然跳起來,狠狠踹了江雪寒一腳
她身手靈敏,動作快若閃電,猛一下揣在江雪寒小腿脛骨上,踹得他一陣齜牙咧嘴。那些煩人的“嗡嗡嗡”的話,自然也沒了。
“商挽琴你做什么”
江雪寒面目扭曲,瞬間破功,憤怒地喊出來。
但商挽琴已經掉頭跑了。
“我讓你胡說八道還老對我嘴賤,忍你很久了”她語氣輕快,罵得也爽快。
虧她還救過他虧她剛才還想著,要不要直接告訴他,喬逢雪已經拒絕過溫香,他要是喜歡溫香,可以大膽去追。
現在呸單戀到死吧你
商挽琴邊跑還邊繼續鄙視“就你這忘恩負義的德性,難怪你臉上的傷疤被鬼氣侵蝕、一直好不了,這都是命”
江雪寒一聽就要被氣死了。
他不是特別在意容貌,但也不是完全不在意。他原本容貌俊朗,去哪里都挺受待見,可惜那次被惡鬼重傷,破了相。由于鬼氣侵蝕骨肉,再好的傷藥也治不好他的疤。
他被戳了痛處,怒氣沖沖,正想追上去,揪著商挽琴說清楚。
但忽然一愣
他臉上的傷,對外只說是仇家下毒導致。因為他好歹是金級驅鬼人,要是被外人知道,他被惡鬼傷得這么重,恐怕會影響對玉壺春的評價。
當時受傷后,他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這個可能,所以一狠心,自己給傷口抹了毒,想的是“死也不能影響玉壺春、影響門主”。
除了救他的人,還有門主,誰也不知道他傷疤的真相。
那商挽琴為什么會知道還有她說“忘恩負義”,這是什么意思
忽然地,那個模糊的印象又回來了瀕死之際,有人拖著他一步步往外走,一路都用活潑的語氣鼓勵他,讓他不要放棄求生的希望。
那語氣,與其說是溫香,不如說更像
啪
江雪寒猛地捶了自己一下。
胡思亂想些什么如果他這荒謬的猜想屬實,豈不等于說,是溫香姑娘騙了他可是,回春樓的記錄里,就是溫香姑娘帶他回來,又為他診脈、開藥,辛辛苦苦救回了他。
語言可能騙人,但記錄不會。
江雪寒吐出一口氣,宛如將那些奇怪的想法也吐了出去。
沒錯,他那些古怪的、異想天開的揣測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無論是商挽琴說的,還是還是之前溫香姑娘說的話,他都無需放在心上他是門主的護衛,這條命是門主救回來的,這身本事是門主給的,他早就發過誓,一輩子為門主驅馳
江雪寒重新堅定起來,掉頭離開柳樹,奔回去收行李。
他完全沒注意,在他離開的剎那,他的影子發生了極細微的扭曲,宛如一點鬼影的震顫。
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