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過屏風,就能嗅到清澈淺淡的香味。香爐中騰著裊裊白煙。喬逢雪不常用香,只有來客時會點一爐,混著房中揮之不散的清苦藥味,就成了獨屬于他的氣息。
李憑風和喬逢雪坐在桌前。桌上攤開一張泛黃陳舊的圖紙,像是地圖,旁邊放了一塊骨牌,就是喬逢雪在落月山莊拿到的那塊。
李憑風正指著圖紙上的某個地方。
“北方白骨沙漠有個白字,西北風吹沙漠有白沙滾滾的奇景,天河沙漠有白沙鬼城的傳聞。要說星沉白沙,這三個地方都有說法。”
“好在,我在皇室秘藏中找到了這個。”
他看向李恒,示意“阿恒。”
李恒應聲上前,翻手捧出一只銅鈴,有點生硬地說“王公子。”
李憑風滿意一笑,伸手接過,道“這是追龍鈴。”他又看向商挽琴等人,解釋道“你們還不知道吧這骨牌其實是地圖的一部分,一共有五份,集齊之后就能打開通向九鼎的道路。”
商挽琴注意到他說的是“打開道路”,也就是說完成后的地圖能直接開個空間通道之類的那倒是方便。
喬逢雪說“李公子這追龍鈴,難道能追蹤骨牌的位置”
李憑風露出意外之色“咦,喬門主怎么忽然叫我李公子我還道你客氣得很,堅持稱我封號。”
喬逢雪笑道“怎么好壞了李公子白龍魚服的興致。”說話間,他似有若無地看了一眼商挽琴。
李憑風來回看了兩人一圈,表情玩味。
接著,他開始講起這“追龍鈴”,以及骨牌的來歷。
原來,根據皇室秘籍的記載,九鼎是古老的“神之遺物”,原本在天地中飄蕩,直到大周立國,有高人捉住九鼎,將它鎮在龍脈之中,護佑國運。
當時,高人已經預見到九鼎會有失落的一天,于是制作了一張地圖,又將它分為五份,分別給了五個人保管。
合五為一,可得其位。
就是這骨牌。
隨著時間流逝,最初的五人早已丟失骨牌,只留下零星的線索。
而那位高人高瞻遠矚,也預料到了這一情形,又煉制了追龍鈴,可以感應到骨牌的氣息。
然而,時間畢竟過去太久,大周皇室也出了不少荒唐的皇帝,竟然弄壞了這只追龍鈴。
“我多年來竭力修復,也不能讓它恢復如初。”李憑風苦笑一聲,“不過,只要將它和骨牌放在一起,在一定范圍內,就能感知到另一張骨牌的位置。”
喬逢雪看他一眼,笑容不變“李公子的意思是,要拿著這張骨牌”
李憑風嘆道“慚愧。”
氣氛忽然微妙起來。
篤、篤
喬逢雪的手指,敲了幾下桌面。
“好。”他將骨牌一推,動作和語氣一樣干脆,“作為條件,星沉白沙的骨牌歸我。”
李憑風眉毛微動“喬門主說笑了,那我豈非白出力”
“李公子想要白拿我這份骨牌,卻不愿自己白出力,這是什么故事”喬逢雪笑著,和氣極了,“也罷,李公子遠來是客,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盡管和玉壺春開口。”
意思是其他就免談了。
李憑風盯他片刻,擊掌贊嘆“不愧是喬門主。不如這樣,我們一同前去星沉白沙,等確定了骨牌的大致位置,大家就分頭行動、各憑本事,誰先拿到就歸誰,如何”
喬逢雪微微一笑,不慌不忙道“所以,這殘損的追龍鈴,果然只能確定骨牌的大致方位。既然如此,李公子何須費心看守骨牌,與我一同行動就好。”
李憑風默然。
他的視線從手邊骨牌流過,輕嘆一聲,伸手將它推回喬逢雪面前“不愧是喬門主。”
喬逢雪拿起骨牌,收在懷中,又道“李公子也不必再兜圈子,星沉白沙究竟是三座沙漠中的哪一座,想必李公子也有定論。”
“真是什么都瞞不過喬門主。”李憑風重新苦笑,“是,我結合古籍記載,用追龍鈴推算一月,算出就是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