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
程鏡花忽然扭頭,盯向某個方向。她的腳步已經下意識動了,卻被一句話絆住。
“程姑娘,你怎么了”
她回過頭,看見越春秋的臉。那是一張浪子才有的不羈的臉,深邃的眼睛只看著她。
“我,”她局促地說,“我突然有點事,想去那邊看看”
越春秋失笑,深邃的眼睛略瞇起來,月牙一樣溫柔。他說“不是說好一起等到晚上,去河邊放煙花”
程鏡花又看看那邊,再看看青年,十分為難“可是,我,我”
她今天還沒有去看過溫香她懊惱地發現這件事。她明明答應了挽琴,要多看著江雪寒和溫香,但實際上,她雖然每天都會去看一眼,卻都是匆匆一眼。
要說原因越春秋最近總是找她。他邀她踏青,給她看遠方帶來的稀罕玩意兒,帶她去聽說書。
她發現自己很難拒絕他。
就像現在,程鏡花絞盡了腦汁地想要離開,但抬眼一看見青年的眼睛,她就難以說出讓他失望的話。不能對他失望,她就只能對自己失望,急得汗都出來了。
青年看她片刻,像是發現了她的著急,嘆了口氣“程姑娘要是真的著急,就去吧。”
程鏡花一愣,不敢相信他竟然這么體貼。
青年微笑“心慕一個人,哪能不為她著想那明天同樣的時間,老地方”
程鏡花感激莫名,重重點頭。她向著天空吹了聲口哨,不多時,銀色的小鳥就落下來。芝麻糖已經長大了一圈,頭頂紅色的冠羽也拔高了,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還帶著五彩的細閃。
程鏡花往溫家的方向跑了幾步,又突然停下,回頭道“越公子,你,你真是個好人”
越春秋一愣,但笑不語。
他目送程鏡花消失,自己才往另一個方向走去。一路上,他很正常地和別人打招呼,很正常地買點小玩意兒,還很正常地呵斥了一個偷兒。
等回到租賃的房屋,他關上門,神色就忽然陰沉下來。
另一個人坐在他的院子里,正自斟自酌。
對方頭也不抬,閑閑道“人跑了你不會失手吧”
越春秋兩邊嘴角往下垮,臉色難看得驚人。但他低下頭,恭恭敬敬一行禮“大人放心,對付這種內心軟弱的小姑娘,屬下手到擒來”
對方發出一陣輕笑。
“啊喲,叫千絲樓樓主為小姑娘,你也真有膽子。當然,你也沒說錯。我希望你真的能好好把握這個機會,畢竟,我們查出她是千絲樓樓主,也費了不少功夫。”
說話間,那人換了個姿勢,撐著臉,一臉沉思。
“說起來,原本不該你去做這件事可誰讓我們布置好的人臨時出了意外醉酒意外而死,哼哼,誰知道是怎么回事那喬逢雪說是正人君子,卻也不算沒有手腕。”
越春秋還是低著頭。聽到“喬逢雪”這三個字時,他面上的肌肉狠狠抽搐了幾下。
對方像是察覺了,忽地大笑起來。
“怎么,心懷怨恨其實我真的很奇怪,喬逢雪對你是夠好的了,不要命地救你,還把你帶回來潛心照顧,你為什么對這個好兄弟恨得讓他去死”
“嗯為什么不說話凌言冰凌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