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最貼心。”他流露一絲笑意,抬手想觸碰她的面頰,但她一偏頭,卻是有意無意躲過了。
他神色一滯,默然將手放下,才問“宮中如何”
“是大事,和皇位有關。皇帝病重,這件事表兄知道吧”商挽琴看了一眼他的手。
“知道。果然有變故”他正色一些。
商挽琴點點頭。
皇帝纏綿病榻許久,滿朝都有所準備。按理來說,太女已立,該怎么辦就怎么辦好了。今上后宮空虛,膝下除了太女之外,只有一個沒什么存在感的跛腳大皇子,和一個生母不詳、尚未成年的三皇子。
因為身體緣故,皇帝久未親政。今年他病重,大家都以為他要不行了,誰知他又挺過了這一回,還突發奇想,發出一道荒謬的詔書,大概的意思是
洛京苦“恨鴛鴦”太久了啊,這也成了朕一塊心病,要是不能了解這件事,朕沒臉去見列祖列宗。可惜朕身體不好、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不能親自為大周驅鬼,這么著吧,朕的三個孩子啊,誰能根除了“恨鴛鴦”這禍患,這皇位就是你的
民間雖然不知內
情,可皇城內外、滿朝文武是炸了鍋。
可即便如此,太女畢竟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而掌握實權的鎮鬼王也向來支持這個乖巧省心的侄女,皇帝的詔書雖然荒謬,卻也無傷大雅。
然而,問題就在于,最近李憑風和大皇子、三皇子都走得很近,和皇太女李棠華竟然疏遠了。據說,有一次皇太女在宮中偶遇鎮鬼王,向他問好,他竟然目不斜視地走過,根本沒將皇太女放在眼中。
鎮鬼王一動搖,滿朝就跟著動搖起來。甚至有人猜測,皇帝這詔書根本是鎮鬼王偽造,為的就是名正言順廢了皇太女。誰不知道,鎮鬼王本人就是一名玉級驅鬼人,要說誰最可能根除“恨鴛鴦”這禍害,舍他其誰
喬逢雪立即會意“李憑風支持李棠華,自然是覺得她好操控。如今離心,是因為李棠華也有自己的打算”
商挽琴點頭,意味深長道“是位名副其實的繼承人殿下。”
喬逢雪若有所思,喃喃說“怪不得”,又道“可惜”,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沒注意,商挽琴密切關注著他的神情,一雙眼睛黑幽幽的,但在他回神時,她已經笑成沒心沒肺的模樣。
“反正就是這樣,棠華想讓我們幫忙,搶先解決恨鴛鴦這事。”她用天真活潑的口吻說道,“表兄你知道嗎皇帝還說,誰解決了恨鴛鴦,他就將一枚珍貴的骨牌送給那人”
“怪不得喬家那么急著要”喬逢雪恍然,搖搖頭,才道,“也是好事,總歸有了線索。”
“那我們就一起調查恨鴛鴦”她歪著頭。
“好。”他先是點頭,又平淡道,“但你要是懶得奔波,就在家待著,這些都交給我。”
商挽琴看他片刻,這才用力搖搖頭,說“一起去”
聲音很有活力的模樣。
喬逢雪看她片刻,在她打算起身的時候,他忽然抓住她的手臂,將她拉進懷中。她有些愕然地抬頭,面容被月光照亮,像滿架開到極盛的薔薇,輪廓是柔美的,眉眼卻因明艷太過而帶上一絲侵略般的風情。
“表兄。”
她好像知道他會如何,卻沒動,只喊了他一聲,語氣極為鎮定。
他低下頭,親吻了她的眉梢。接著是眼睛、面頰、嘴角。跳過嘴唇。然后是脖頸。最后停在鎖骨邊,懸而未決。
屋里安靜。蠟燭燒得暗了,照出一動不動的剪影。只有呼吸起伏。
“音音,我不擅長揣測姑娘家的心思。”
他的聲音平淡柔和依舊,但在這表象之下,又藏了一絲急促的喘氣。
“我想做什么,會直接做。如果你不愿意,就推開我。”
她略低了低頭,正好碰到他的耳朵,還有帶著清苦藥味和皂角味的頭發。他的發梢還是軟茸茸的,像許多個生病的瞬間的濃縮。
她忍不住摸了摸他的頭發,頭也靠了上去,輕輕閉上眼。后腦勺依舊隱隱作痛,但這疼痛離她要遠一些了,它變得不是那么重要,又或者它其實從沒重要過。警告這種東西,多來幾次反而讓人不怎么害怕了。
“抱抱我就好。”
她輕聲說。
“喬逢雪,抱抱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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