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挽琴面無表情,只歪了一下頭,讓胸前的骨牌晃了晃。
教主沒在意這些細節,語氣興奮起來,但竭力忍著興奮,又問“喬逢雪又何在”
商挽琴問“你沒瞎吧”
大人物們又發出了一陣輕微的騷動,教主的語氣也沉下。他說不定還狠狠瞪了商挽琴幾眼,但商挽琴毫無感覺,也不在意。
教主咳了幾聲,維持著威嚴,再問“食鬼鳥何在”
“懷里揣著呢,這鳥怕冷,凍暈了。”商挽琴說。
教主有些不滿,但今天是個大日子,他決定將儀式的順利進行放在第一位。更何況,有吞天“珠玉在前”,鬼羽又是有不少“前科”的刺兒頭,他竟然也沒覺得她的頂撞特別嚴重。
“很好”教主跺了跺手里長長的手杖,抬手指著唯一一把空置的椅子,莊嚴道,“鬼羽你過去頑劣不堪,不受教誨,論理該將你削成人棍,任惡鬼啃噬而亡。”
“但,念在你誠心悔改,不僅帶回骨牌,又捉住敵人首領,功勞甚大,我在此許可,只要你親手將骨牌放上祭壇,再放干敵人鮮血、灌入鼎中,就能坐上這把椅子”
四面八方,呼吸聲陡然雜亂起來。弟子們忍不住發出騷動,或是震驚、或是怨恨、或是惶恐,也有如商挽琴背后三名弟子一樣,忍不住感到欣喜和激動。
教主見到這
般反應,比較滿意,但看商挽琴一動不動,又有些不悅。他再一敲手杖,沉聲道“鬼羽,你即將成為蘭因會大護法,等將來我們征服天下,你便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你還不謝恩”
“啊。”
這時候,商挽琴才發出一聲。她如夢初醒似的,背著喬逢雪、揣著芝麻糖,往前走了兩步,又忽然停下來。
“教主恕罪啊,屬下就是有些沒明白。”她說,帶著種天真的好奇,“祭品都這么多了,多一個喬逢雪很重要嗎”
教主還沒說話,吞天卻站了起來。
他走下臺階,往商挽琴的方向走來,發出笑聲。
“乖徒兒,你想知道為師便告訴你。”
“吞天”教主等人制止他,似乎不愿透露太多,但吞天做事從來隨心所欲、不管不顧,哪個能阻止他
他反而笑得更大聲,很高興似的,說“原本我讓你殺了喬逢雪,就是為今天,可你出了岔子,沒殺成,我們不得不另外準備一名驅鬼人,可總是差點意思。”
“現在就很好,你將功補過,帶回了天下第一驅鬼人。只要有他在,我的乖徒兒便能重新擁有一只強大的惡鬼,你高不高興為師是非常開心啊”
商挽琴自動過濾了那堆廢話,抓住關鍵詞。她動動嘴唇,重復道“惡鬼”
祭壇上的大人物們紛紛站起,說著“好了吞天”、“不要再說了”之類的話,然而吞天的語氣變得更加興奮。他一直來到商挽琴跟前,雙手按住她的肩,彎下腰直視她的眼睛,笑意簡直要噴薄而出,噴她滿臉。
“你看,是這樣的。”
吞天的語氣變得極其輕盈、愉悅,并且富有耐心。
“九鼎的規則是,可以實現任何愿望,但只能實現一個非常具體的愿望。如果你許愿我要成為皇帝,可以,但像蘭因會統治天下這種愿望,因為非常模糊,就很可能失敗。”
這是商挽琴此前不知道的消息。她靜靜聽著,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