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打圓場的人連忙又道:“罷了罷了,你與一個年輕人叫什么勁,還不夠難看嗎?”
黃維懷看著周正走出黃府大門,表情變幻,雙眼盡皆是怒火,冷聲道:“都說此子桀驁不馴,危言邀名,現在看來,果然如此!”
打圓場的人看著周正離開的大門也是搖頭,沒有再勸說什么。
黃維懷心里的怒火難出,想了想,道:“袁大人明天就要走了,我去送一下。”
打圓場的人一怔,旋即若有會意,沒有多說,看著黃維懷急匆匆的離開黃府。
周正出了黃府,漫步回向周府,一邊走一邊思索。
袁崇煥若是與建虜有默契,臨時休戰,各自準備倒也沒什么,周正擔心的是袁崇煥真的退縮,給建虜騰出手進攻東江鎮的毛文龍。
歷史上可不就是這樣,黃臺吉敢肆無忌憚的南下,就是因為明年會先攻破東江鎮,讓毛文龍無法進攻沈陽,這才敢傾全力繞過山海關攻入大明腹地。
‘怎么辦?’
周正心里不斷思索,想要做出對策。
但這件事并不是他一個小小的監察御史能做到的,即便是大明朝廷可能也是無能無力。
寧遠一戰雖然勝了,但明朝根本無力進攻沈陽,哪怕是威脅也做不到,毛文龍一樣無力對抗,在遼東,明朝是全方位的防守。
從努爾哈赤起兵反明以來,明朝是一路敗退,幾無勝績,也就是寧遠之戰擋住了建虜進攻的腳步。
要怎么保持東江鎮的實力,持續的威脅沈陽,讓建虜不能妄動?
這個關鍵,或許還是在袁崇煥。
若是袁崇煥與天津衛,登州三角協調好,給與足夠的支援,建虜或許未必能攻入東江鎮,皮島上毛文龍的戰力能夠保存。
只是,袁崇煥不信周正,只信他自己的判斷。
周正心里轉悠無數念頭,越想越沉重,不由得深吸一口氣,又長吐而出。
這一抬頭,才發現,他竟然走到了北鎮撫司獄的不遠處。
周正看著大門前進進出出的錦衣衛,目光忽然微動,心里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他心里計較一番,猛的轉身,快速離去。
此時,黃維懷已經在袁崇煥府邸。
這是天啟剛剛賞賜的府邸,三進三出的大院子,是萬歷朝一個禮部侍郎的院子,還沒來得及收拾。
前廳里,袁崇煥聽完黃維懷的話,倒是不意外,微笑著道:“等到了遼東,我再與他談談。”
黃維懷看著袁崇煥從容的神色,認真的道:“這個人年輕氣盛,聽不得別人的話,我怕你勸說不了他,遲早會壞了你的事。”
袁崇煥隨手拿過茶杯,淡淡道:“若是在遼東談不攏,我就不會讓他去沈陽。”
黃維懷神色微怔,旋即點頭道:“倒也是個辦法。”
要是在寧遠或者山海關找個理由將周正扣住并不是什么難事,至于他是欽使,那又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