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心里就是想利用這個七少,試試鹽課這潭渾水的深淺,面色不動的道:“你還是想想,魏希莊回來后會不會放過你們吧。”
壯漢還要再說,年輕人一推,道:“待會兒有你說的,走!”
壯漢神色焦急,想要反抗,但雙手被拷,只能被周正一行人帶走。
受傷那幾個,被直接用手銬串起來,硬生生拖著走。
這幾人如此大的慘叫聲,早就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不遠處有一群衙役藏在黑暗中,領頭的就是那滾刀肉,眼見周正等人將壯漢十多人抓走,硬是沒動。
他身邊一個衙役看著他,道:“頭,咱們就不管嗎?”
滾刀肉看著周正等人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轉頭一巴掌拍過去,道:“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前幾天你忘記了嗎?”
那衙役連連點頭,不敢說話,心里卻委屈,白天你收人家銀子的時候,不是還說拼命也保護他們周全的嗎?
周正等人來到一個偏僻的小院,將這十一個人分房關押好,其他三人在審訊,周正與年輕人坐在門前看著黑漆漆的天色閑聊。
年輕人手里玩著一把匕首,淡淡道:“其實我原本就是錦衣衛的人,世襲的,后來家父被人連累,抄家,魏大人于心不忍,悄悄救下了我與妹妹,后來我就改名換姓,跟著魏大人了。”
周正已經知道,這個年輕人名叫孟賀州,與魏希莊的關系似主仆又似朋友。
周正看著孟賀州在月色下遠超同齡人成熟的側臉,道:“老魏那個人看似沒心沒肺,實則最重義氣,沒用壞心,就是沾了一個魏字。”
孟賀州一笑,道:“我不管他是什么人,我跟妹妹的命是他救下的,用我這一個還已經賺了。”
他們背后的房間里傳來一陣陣慘叫聲,周正頓了下,道:“不用擔心,我們不做什么殺頭的事。”
孟賀州收起匕首,依舊看著前面黑漆漆的門,道:“就是殺頭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周正神色微異,暗自點頭,魏希莊救下的這個人,倒是十分值得。
屋內的慘叫聲很快結束,一個人走出來,道:“孟頭,周御史,問出來了。他們是山西楊家的人,但跟隨的是移到揚州的那一支,那七少,是楊家家主收的十二個義子之一。楊家是鹽商,在揚州是最大的鹽商之一,家資據說超百萬,在揚州,甚至京城有不少人。”
孟賀州臉色不動,仿佛沒有聽到。
周正倒是眉頭一挑,沒想到這個七少這么有背景。
大明要說什么最賺錢,無疑就是私鹽了,這種東西是生活必需品,通過種種手段又被少數人掌握,壟斷了大明數千萬人的大市場,可以想見,薄利多銷,長此以往,是多么的富!
出來的這個人見周正與孟賀州都不說話,道:“之前魏大人想要查鹽課貪瀆,惹怒了這楊七少,他走動了不少關系逼得魏大人收手。在揚州的那個九少,逼得魏大人回京。”
周正思索一番,道:“那個楊七少在哪里,問出來了嗎?”
“問出來了,在一個青樓。”那人說道。
周正看向孟賀州,道:“把他抓回來,秘密的,等你們魏大人回來再做處置。”
不用周正說,敢如此欺侮魏希莊的人,孟賀州一定不會放過!
孟賀州點頭,與他的人道:“你們留下看守,我去將那個楊七少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