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王振是十足的奸佞宦官,無可辯駁!
魏忠賢在丹陛之上聽著,臉色陰沉的可怕。
這程上節字字句句都直戳在他痛處,眼神里已經浮動了殺機。
天啟沒有說話,殿中的其他人更不敢說。
不是他們不想維護魏忠賢,而是程上節的話太忌諱了!
這次沒有內監來給魏忠賢辯護了,因為王振的事他們未必了解,即便了解,就更不敢亂說了!
程上節感覺著大殿里的平靜,也察覺到了那些目光中的冰冷含義,猶自從容自如,道:“三不知,魏太監人稱九千九百歲,而今已受九錫,上無可上,封無可封,日后再有功績,該當如何?”
這句話,就是在問,魏忠賢什么時候謀逆篡位了。
大殿里太靜了,靜的一絲絲聲音都沒有。
胡清鄭臉上大滴大滴的冷汗落下,卻挺著大肚子,一動不動。
周正看著兩鬢斑白,臉角漠然的程上節,心里除了敬佩,再無其他。
在這種時候,敢說出這種話,已然是抱了死志。
大殿里,依舊沒有一絲聲音。
天啟端坐不動,沒有如往常那般傾身,問黃立極‘黃愛卿如何看’。
魏忠賢站在天啟身后不遠處,臉上陰沉的要滴出墨來,雙眼里盡皆是如實質的殺機。
朝臣們紛紛低頭,莫敢言語。
誰敢給有謀逆嫌疑的魏忠賢辯護,怎么辯護?
他們是閹黨不假,但都是天啟的臣子!
天心難測!
“臣請皇上回答。”在一片安靜中,程上節再次看著天啟,朗聲追問。
這是在逼天啟!
朝臣們心驚膽戰,盡管低著頭,目光都看著天啟,閃爍不休。
魏忠賢去留,生死都在于天啟的意志,天啟要魏忠賢死,他們中會有很多人立即調轉槍頭,想盡辦法幫天啟弄死魏忠賢!
天啟端坐,好一陣子,他開口道:“魏卿,你怎么說?”
魏忠賢好似剛反應過來,噗通一聲跪地,惶恐無比的大聲道:“萬歲爺,奴婢一切都是您給的,奴婢萬不是他說的那般。這些賞賜都不是奴婢想要的,奴婢是宦官,沒有前后,一心只想服侍皇上,為皇上分憂。那些,奴婢都不要了,要了也沒用,請皇上收回成命,奴婢不要……”
天啟坐著,聽著魏忠賢的聲音,好一陣子,看向前面的黃立極,道:“首輔,詔書是你起草的,你來回答程愛卿的三不知。”
黃立極抬手,沉默片刻,道:“陛下,所謂三不知,乃是胡言亂語,臣認為無需回答,應該將程上節趕出朝堂,以正朝綱。”
黃立極的話極有水平,說程上節胡言亂語,卻沒有否定程上節說的那些話;趕出朝堂,而不是打入天牢問罪,也是留了后路。
“下官楊所修反對。”這個時候,周正不遠處,又一個人站出來。
周正知道,這是福建道的監察御史。
楊所修抬著手,看向黃立極,道:“黃大人,陛下是讓你回答,而不是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