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黨昨天怕的是閹黨惱羞成怒,今天怕的是周正破釜沉舟,兩頭都怕。
胡清鄭看著大舅哥,胖臉皺成一團,道:“我跟他也不熟,哪里知道。”
曾友鏈臉色大怒,道:“你去刑部見那周征云,就什么也沒有問出來嗎?”
胡清鄭縮著脖子,道:“沒有,他口風很緊。”
曾友鏈對這個妹夫是怒其不爭,哀其不幸,咬牙切齒的恨恨道:“那你還等什么,想辦法去查清楚!要是那周征云不惜一切拉崔呈秀下水,倒霉的可是我們!”
胡清鄭現在有些后悔沒有聽周正的話,要是早早辭官歸鄉,哪里有這么多破事!
胡清鄭胖臉動了動,慢吞吞的站起來,向外面走。
曾友鏈氣的又哼了一聲,跟著向外面,他的事情更多,更煩。
新黨是惶恐不安,生怕閹黨惱怒,牽累到他們。
作為另一個當事人的崔呈秀,則緊閉門戶,一天沒出門了。
崔呈麗站在門外,急的六神無主,看著身旁的何琦圖道:“大哥到底怎么回事?那周征云不是被抓去大理寺了嗎?一個死人有什么可怕的!”
何琦圖張了下嘴,不知道該說什么。
這位崔二爺,說聰明吧,有些地方他趕不上,說愚蠢吧,怎么解釋也不會聽懂。
那周征云手里不知道握了多少東西,不說他背后的人,要是現在將他‘革除功名,永不敘用’,誰知道周征云會怎么發狂?將東西爆出來,他們崔家根本承受不起!
那不是簡單辭官了事的,那是要賠上身家性命,整個崔家的!
崔呈麗見何琦圖不肯說,轉身就抬手要敲門,他還沒拍上,門吱呀一聲打開了。
崔呈麗一見崔呈秀,大喜道:“哥,沒事了?”
崔呈秀看都沒看他,轉向何琦圖,道:“明天中午去將周正從大理寺帶出來,我去見一下元輔。”
何琦圖還沒說話,崔呈麗卻急了,道:“哥,那周正那么可惡,怎么能帶出來,直接讓大理寺判刑不就得了?”
崔呈秀轉向他,表情平靜的可怕,道:“我明天會上書辭官,三天內離京,你收拾一下,跟我一起走。”
崔呈麗雙眼大睜,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崔呈秀即將調任兵部尚書,越過明年就可能會入閣,問鼎首輔寶座就在眼前,怎么突然就要辭官了?
崔呈秀沒有解釋什么,與何琦圖道:“讓人看著他,將首尾都處理干凈,你也辭官,隨我一起走。”
這次輪到何琦圖驚色莫名,不知道如何接話了。
不止崔呈秀要辭官,他居然也要跟著走?
事情,危機到這種關頭了嗎?一個小小的周正,怎么就能將堂堂的崔呈秀逼迫到如此境地?
崔呈秀說完就大步出府,沒有多余的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