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荔聽著周的話,突然道:“畢尚書昨天與我透露,今年會加煉餉八十萬,用作剿匪。”
所謂的煉餉,就是朝廷國庫沒錢,加稅專門給那些自募士兵的將領的軍餉。與之一樣出名的,就是‘遼餉’。
周方聽著就皺眉,道:“又加稅,這是第幾次了?現在民亂這么嚴重,還一昧的加稅,這不是火上澆油,官逼民反,逼迫百姓造反嗎?”
周正也是暗自搖頭,大明朝廷的稅源幾乎枯竭,稅政早就敗壞,除了向百姓征稅已經沒有其他路可走。
周清荔看著周正,道:“畢尚書,希望你去戶部。”
周正明白了,幾乎是不假思索的道:“爹,一城一地的革新還行,若是在全國推廣革新,只怕還沒有開始我們就會被下獄,第一個問罪的,還會是皇上。畢尚書進行的都是修修補補,做的不那么敏感,若是涉及過多,朝野必然群起而攻之,想要真正的革新,除非皇上意志堅定,別無他法。”
周清荔何嘗不知,但心底還是希望周正能幫一幫畢自嚴,畢自嚴在戶部苦苦支撐,怕是撐不了多久。
聽著周正的話,周清荔心里輕嘆,嘴上嗯了一聲,沒有再說。
周正看著周清荔的表情,沉吟片刻,道:“我過幾天拜訪一下畢尚書,分享一下我在永平府的經驗。”
周清荔這才微笑,道:“好。”
……
周正剛剛成婚,第三天,他就帶著上官清回門。
上官家在京城早就購買了房子,上官家三口人平時都住在這里。
上官勛自從見周正第一面仿佛就有所覺,沒想到四五年過去,還真的成真了。
但眼前的周正,自然不是當初那個剛剛入仕的小御史可比。
翁婿兩人對坐,上官勛有些別扭的改口,笑著道:“賢婿,清兒的性子是冷了些,要是有什么做不到的,你跟親家那邊,還要多擔待。”
周正也跟著改口,道:“岳父放心,我跟上官也不是一天兩天,無需擔心。”
兩人這么交談,都有些別扭,說完這句話,上官勛先拿起茶杯,周正跟著拿起茶杯,用喝茶來掩飾尷尬。
上官清與上官烈對視一眼,上官烈忍著笑,上官清則是沒好氣的翻白眼。
過了一會兒,上官勛放下茶杯,咳嗽一聲,轉換話題,道:“票號的事情,基本上沒問題了,戶部那邊也放了行,目前在蘇州,京城,天津衛都在籌備,不少人對此很期待,還想著入股。”
聊這種問題,周正就得心應手了,道:“想入股的,認真的審核一下信譽,可以開放。除了信譽,還要看位置,將來如果繼續擴大,可以在他們的地盤,會省我們不少力氣與麻煩……”
上官勛眼睛微亮,道:“這是個好主意。等成掌柜回來,我跟他好好商量。”
周正嗯了一聲,不知不覺端起身份,發號施令的道:“票號的事情,一定要謹慎,認真,是我們的重點。成經濟去了廣東,商貿大會的事情,也要盯緊,如果我們單獨吃不下,可以拉一些合伙人,要靠得住的。對于一些不聽話,壞我們事的人,你列出個名單給我,朝廷大案要案這么多,我順手就能解決了。”
上官勛不知不覺也變成了周正的下屬,側著身,道:“鹽商那邊倒還好,除了一些小動作,沒敢真的鬧出大動靜。倒是有不少人垂涎我們的生意,想侵奪,吞并的不少,我待會兒詳細調查一番,如果確實不能和平共處,就交給東家來解決。”
“咳咳。”上官清看著兩人,俏臉有些不善的咳嗽一聲。
周正與上官勛對視一眼,連忙各自坐回去,表情多少有些尷尬,再次拿起茶杯掩飾。
上官烈一直在偷著樂,見他們話題暫停,連忙插話道:“姐夫,我原本是你的親衛,現在你不領兵了,怎么安置我,總不能讓我一直待在家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