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大鋮蓬頭垢面,相當狼狽,渾身散發著臭味,看到周正端坐,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已經投靠向周延儒,面對這個曾經的主人,他心驚膽戰,不知道如何應對。
寇槐壹揮手,大理寺的衙役應聲退下。
這里,只有寇槐壹,周正,劉六轍,以及阮大鋮了。
周正端起茶杯,道:“你寫出的那些信,我都看過了,除了給元輔的,都在我這。”
周正說完,劉六轍從懷里掏出一疊信,扔了出去。
阮大鋮看著散落一地的信件,神色頓時蒼白,眼神恐懼,還是咬著牙,不敢說話。
他已經沒路可走,背叛了明朝就等于背叛周正,所以才投靠周延儒求活命,卻沒想到,一切又落入周正手里!
寇槐壹看著阮大鋮顫抖,畏懼的神色,冷笑一聲,道:“在我大理寺收買獄卒,真當我這個大理寺卿是擺設了?告訴你,元輔的那些信,我與大人都看過了,還做了標記,就是右下角折疊了一下,回頭,你可以再給元輔寫信,詢問一下。對了,董鑫貴不是來過嗎,讓他再來給你核對一下。”
阮大鋮整個人都在顫抖,牙齒打架,就差點跪下了。
但他沒有,直直的看著周正,眼神充滿了祈求之色。
他不想死,死了一切就都沒了!
周正從懷里掏出一封信,走過來,塞到他懷里,道:“這是我的親筆信,上面寫著‘吾友集之’,里面的內容,足以證明你是我的人,去給元輔吧。”
集之,阮大鋮的字。
阮大鋮雙眼大睜,死死的盯著周正,渾身冰冷,噗通一聲跪地,聲音都在打顫,道:“征西伯,求您饒過小人,小人再也不敢了!”
劉六轍與寇槐壹看著阮大鋮的不堪模樣,臉上是冷笑與嘲諷。
周正俯視著跪在的阮大鋮,道:“你投靠李自成的知情人太多,我封不住那么多,你讓元輔出手吧。你在他那里,要盡忠職守,莫要再反叛,知道嗎?”
阮大鋮跪在地上,顫抖個不停,聽著周正的話,忽然間醒悟,連連磕頭,沉聲道:“小人明白了,小人明白了!小人一定對大人忠心耿耿,絕無二心!”
周正懶得再看他,看向寇槐壹,道:“元輔估計很快就會來要人,為難一下,留些把柄,放出去吧。”
寇槐壹已經看明白了,周正這是要將阮大鋮送給周延儒——這是一個大坑啊!
他連忙站起來,道:“是,學生明白。”
周正放下茶杯,抬腳就向外面走去。
劉六轍跟著出來,疑惑的道:“二少爺,田珍疏那封降表就足以扳倒周延儒了,為什么還要用阮大鋮?”
周正道:“有些事情,黑鍋不能扣在我們頭上,元輔頭那么大,多合適啊。”
劉六轍眼皮直跳,嘴角也抽搐了。
要是阮大鋮真的被周延儒安排上了工部侍郎,而后周正借由他的手對一些出手,那屎盆子肯定扣在周延儒頭上!
劉六轍心里為周延儒默哀了三秒鐘。
周方的動作很快,順天府的捕快遍布京城,凡是散播謠言的,都以‘通逆’的罪名直接拿下,甚至還抓獲了不少官吏。
短短一個時辰,抓了上百人,謠言頓時被止住了。
謠言的源頭見周正動作這么快,這么凌厲,并沒有再繼續動作。
如周正所料,不過一日,就有人來大理寺要人,寇槐壹讓人再三刁難,在他們拿出周延儒的元輔手令后,這才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