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范文景打聽周正在哪的時候,周正喝完酒就回府,洗了個澡,再院子里逗孩子玩。
小恪兒快兩歲了,能在地上小跑。這小家伙比他哥哥機靈的多,會鬧會玩,小嘴極其會說話。
哥哥姐姐,真好看,謝謝,不要了,給你吃……是張嘴就來,甜的不得了,府里就沒有不喜歡他的。
周正坐在椅子上,抱著涼茶,看著小家伙與下人玩的開心,瞥向福伯,道:“福伯,你說,恪兒這是像誰?”
福伯正樂呵,聽著一愣,有些回答不上來。
周家人,周清荔,刻板嚴苛;周方繼承了周清荔一些,有些僵直的書生意氣;周正則是內向型,少言寡語,不合群。
恪兒的娘,上官清就更是,婚前惜字如金,婚后除了孩子問題上,也不怎么理會其他事情。
這小恪兒,跟誰學的?
周正也這是隨口一說,微笑著繼續看著小家伙在滿院子玩耍。
而這會兒,吏部侍郎孫傳庭進了吏部尚書李日宣的班房,遞過了一道公文。
孫傳庭道:“大人,這是京內京外的考核名錄,涉及四百五十六人,考功司那邊已經做好了,請大人過目。”
李日宣現在可不敢小看孫傳庭,畢竟是周正的幕僚出身,他不動聲色的拿過來,順眼看去,眼角不由得一縮。
這里面除了西北五省巡撫,布政使等外,大部分涉及的是山東,天津衛,遼東等官員,約有一百六十多人,全部入京,充斥在六部九寺各個位置,少說的也是升了兩級!
李日宣暗暗震驚,即便是之前元輔也不曾這樣,這征西伯就不顧忌一點嗎?
李日宣看了眼孫傳庭,見他神色平靜,從容,倍感頭疼。
他不敢答應,也不敢不答應,上面兩位大人物正在一個微妙的關頭,一個不好可能會有巨大變故!
李日宣心里沉重,故作的看了好一陣子才道:“好我知道了。”
孫傳庭見李日宣沒有表態,也不著急,道:“是,下官告退。”
李日宣看著孫傳庭的背影,頭疼萬分。
征西伯一系表現的越來越強勢,不止是吏部,戶部,兵部那邊動作頻頻,這是明擺著奪權啊。
李日宣看著手里這份名錄,表情凝重,左思右想,還是拿著這道名錄起身,準備進內閣見周延儒。
在李日宣入宮的時候,范文景終于打聽到周正所在,來到了周府。
屋檐下,周正半躺在椅子上,看著范文景道:“你是說,元輔想要我回請?”
之前,周延儒在狀元樓與周正吃過一次飯,時間并沒有過去太久。
范文景神情恭謹,道:“征西伯誤會了,元輔是想與大人一起討論下昨天的事情以及未來國政。”
周正看著他范文景,笑著道:“你倒是會說話。我不是說了嗎,一切照舊,與元輔說過的話,依舊算數。”
沒有‘金鑾殿行刺’還能一切照舊,有了還怎么繼續?
范文景心里翻涌各種念頭,道:“元輔致力于革新大明,中興社稷;征西伯也是如此想法,二位大人并沒有什么沖突,若是能相互扶住,必然事半功倍,造福黎民。”
周正歪了歪頭,打量著他,道:“我記得,你是崇禎五年的進士,做過一任戶部主事。”
范文景躬身,道:“勞征西伯惦記,確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