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這個學生大怒,上前就要與衙役理論。
結果四周的衙役一見,紛紛豎著長槍,將他們給圍了起來。
錢謙益神色不動的走過來,抬著手,道:“是在下這個學生魯莽了,我們這就告辭,這就告辭……”
這個學生臉紅脖子粗,根本不想走。這三司的人,太欺負人了!
錢謙益硬拖著他離開,走出三法司的地界。
這個學生氣的胸都快炸了,不滿的道:“老師,您是即將入閣的人,他們這樣視您若無物,您真的就不生氣嗎?”
錢謙益表情平靜,淡淡道:“當然生氣了。”
這個學生盯著錢謙益的側臉,道:“那您,為何…為何…”
錢謙益忽然笑了下,道:“以后你就知道了。對了,我聽說,二張在京城城里了一個‘燕臺社’?”
這個學生還在為剛才的事情氣憤,聞言道:“是。聽說二張近來與京城的士子,文人走動甚密,燕臺社的人已經有數百人之多。”
錢謙益臉上笑容越多,道:“你去透個口風,就說朝廷準備任命二張為六科的給事中。”
這個學生怔神,道:“老師,這六科不是說要裁撤嗎?”
錢謙益擺了擺手,道:“去吧。”
這個學生猛的醒悟,大喜道:“還是老師高明,我這就去!”
錢謙益見他走了,思忖片刻,上了馬車,道:“去征西伯府。”
在錢謙益去周府的時候,京城里謠言熾盛,目不暇接。
那些投降李自成的叛逆被人說成了‘忍辱負重’,朝廷的變法變成了‘擅權稟國’,西北剿匪成了‘空耗錢糧、無所建樹’,至于其他的,五花八門的非常之多,一會兒一個,令人來不及思考。
尤其是宮里要祭祀宗廟,更是牽動人心,牢里牢外都想湊過去。
周正這會兒已經回了府,因為周德慳,周德慎,周景瑗三個小家伙回來了。
飯桌上,加上小恪兒,四個小家伙狼吞虎咽,一點吃相都沒有。
周丁氏與上官清兩人忙活著給四個小家伙倒茶,擦嘴,都是一樣的一臉心疼。
福伯站在周正身后,笑呵呵的道:“一路上餓著了,慢點吃慢點吃。”
周正拿著茶杯,看向周丁氏,道:“大嫂,怎么這么趕,路上也沒給他們吃的?”
周丁氏搖頭,道:“路上遇到了很多災民,他們三個散了一路,把我們的都散出去了,要不是離得近,我們非得餓死在路上不可。”
小景瑗抬起頭,看著周正道:“二叔,你不知道,他們有多慘,我還看到了好多餓死的……”
小慳兒也道:“我還看到他們吃泥土……”
周正看著三個小家伙的表情,輕輕點頭,沒有說話。
‘小冰川’太過酷烈,覆蓋了整個大明,偌大的天下,無處不災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