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化貞倒是鎮定,躬著身,道:“回伯爺的話,奴婢暫時還沒有拿到證據。”
上官烈鏗鏘一聲拔出刀,冷聲道:“姐夫,跟他們費什么話,吃我們的用我們的,還想害我們,一刀殺了干脆,宮里不缺太監!”
李忠噗通一聲跪地,哭聲道:“征西伯,奴婢從來沒有要害您,萬歲爺也沒有要害您,征西伯,您息怒,您饒命啊……”
周正背對著他們,食指拇指摩挲著,語氣無喜無悲的道:“我知道,你是內監,你心向著皇上,我給你的那些錢財,未必抵得上你心里的忠義。但你要清楚,我謀劃了十幾年,我若落敗,不止我,還有我父親,我的孩子,我周家幾十條命;還有跟著我的人,林林總總上萬人,我不考慮自己,也得考慮他們。如果有一天,皇上決意要殺我,你說,你該怎么自處?”
這樣的話,在外面就是大逆不道!
這里,卻沒人敢說什么。
上官烈握著刀,一臉殺機,恨不得立刻宰了李忠。
李忠渾身顫抖,頭上冷汗涔涔,他心神冰冷,眼神急急的閃爍。
一邊是他的主子,皇帝,是他的依仗,未來。而周正,則操控著他的生死,從十多年前就一直如此。
周正慢慢轉過身,看著地上跪著的李忠,淡淡道:“給你兩條路,第一條:死。第二條,從今天起,做個啞巴。你選吧。”
上官烈的刀,立刻架到了李忠的脖子上。
李忠渾身寒氣,雙眼大睜,猛的一磕頭,死死抵在地上,一個字也沒有。
周正見他這么識相,淡淡一笑,轉向李化貞,道:“你的心思,我也知道。你給我做了不少事情,我不苛待你,給你兩條路,第一條:老老實實做事,不要再讓我抓到把柄。第二條,去南京,做鎮守太監。”
李化貞再無鎮定,噗通一聲跪地,顫聲道:“奴婢知罪,奴婢選第一條。”
周正轉過頭,看向乾清宮,雖然有些遠,還是看到有一個人影站在門口,靜靜的看著這里。
周正知道是朱慈烺,淡淡道:“告訴陛下,魏國公在河間府上岸了,帶了一千人,陛下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吧。”
李化貞看了眼李忠,道:“是。”
周正擺了擺手,轉身出宮。
上官烈咔嚓一聲收刀,冷哼一聲,帶著一大隊騎兵鏗鏗而走。
李化貞看著周正走了,這才慢慢起來,漠然道:“我早就警告過你了。”
李忠滿頭的冷汗,表情蒼白,看著周正的背景,聽著騎兵的腳步聲,身體顫抖個不停,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兩人鎮定了好一會兒,這才轉向乾清宮,門前的朱慈烺。
李化貞將剛才的事情說了,本還擔心朱慈烺大發雷霆,卻沒想到朱慈烺只是笑,道:“不說話就不說話,只要魏國公進京,其他都好說。”
李忠閉嘴,不再說話。
李化貞則躬著身,不復多言。
朱慈烺看著外面,心情格外的好,道:“魏國公入京后,直接率兵入宮,駐扎在乾清宮,鐘粹宮。”
李忠嘴角動了下,話要出口又生生咽回去。
李化貞仿佛沒有聽到,什么也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