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內廷,乾清門內的錢謙益雙眼發光,神色卻不動。
周嘉誠低聲道:“老師,看來皇上是下了決心了。”
錢謙益看著徐文爵趾高氣揚,得意的回轉乾清宮,道:“咱們先別著急,慢慢看。”
縱然皇帝是天老二,可京城還在周正手里,周正要是逼急了發瘋,勝負還難說。
周嘉誠瞥了眼外面,道:“那禁軍不敢硬來,怕是周征云也有所顧忌,照此下去,敗亡不遠。”
錢謙益默默點頭,卻沒多說什么。
內閣。
范文景有些驚懼的來到周延儒班房,將內廷發生的事情說了。
周延儒也是一驚,道:“你說什么,徐文爵將上官烈給趕出了內廷?事先有過招呼嗎?”
范文景搖頭,道:“沒有,徐文爵出了乾清宮,就這么干了,一點情面沒有,還推了上官烈。大人,這徐文爵太過跋扈了,那上官烈還是征西伯的小舅子。”
周延儒眉頭擰緊,神色凝重,剛要說話,門外響起敲門聲,有小吏低聲道:“大人,大理寺卿寇槐壹,刑部尚書李恒秉,都察院左都御史馬士英,吏部侍郎孫傳庭,兵部侍郎張賀儀,錦衣衛指揮使劉銘等人接二連三的入宮,都是向著征西廊的。”
范文景神色微驚,這些都是周正一系的骨干,這些人齊齊進來,莫非就是因為剛才的事情?
周延儒看著門外,道:“去,給我盯緊了。”
小吏應了一聲,快步離去。
范文景看著周延儒凝肅的表情,低聲道:“大人,您覺得,征西伯會怎么反應?”
周延儒神情陰沉,雙眼憤怒,道:“周征云此人慣會隱忍,那是沒有觸及到他的逆鱗。此人最是護短,何況是他的小舅子。這徐文爵,絲毫不知深淺就敢如此胡來!”
范文景也感覺到了一股懼意,道:“大人,不管如何,一定要阻止征西伯。不說這徐文爵是國公,他更是皇上從南京招來的。若是征西伯對徐文爵出手,怕是引起巨變。”
徐文爵明擺著是朱慈烺為了擺脫周正而招來的,若是周正對徐文爵出手,朱慈烺會怎么反應,會引起怎么樣的變化?
周延儒眉頭擰的要出血來,道:“你去將錢閣老給我找來,立刻!通知其他人,給我安靜一點。我現在入宮。”
范文景聽著周延儒的安排,道:“大人,要快,征西伯這邊也要說服才行。”
周延儒頭痛萬分的點頭,起身就徑直入宮。
征西廊內。
周正的一干人都來了,齊齊站在周正桌前。
劉六轍直接冷聲道:“二少爺,這徐文爵太過放肆了!不能姑息!”
張賀儀道:“大人,這徐文爵如此狂悖,若是不給他點顏色,那所有人都會騎到我們頭上了!”
上官烈從外面進來,沉著臉,道:“姐夫,你做你的事情,這點事情,我還能忍。”
眾人看著他的表情,聽著他的話,更加憤怒。
他們什么時候,受過這樣的氣!
周正神色不變,看向孫傳庭,高弘圖等人。
高弘圖到底不是周正嫡系,稍一頓就道:“大人,確實要有所反應。我們準備的事情太多,要是給人軟弱可欺的印象,就不指望能做成什么事情了。”
眾人聽著,皆是點頭。現在的情況,已經容不得他們繼續韜光養晦,暗暗發展了。
周正看著上官烈的神色,知道他在強忍,到底是跟隨他多年的小舅子,心里怒氣不斷上冒,目光看向李恒秉,道:“你說。”
李恒秉一路上都在思考,迎著周正的目光,道:“好辦,我待會兒去找錢謙益,然后就帶著刑部的衙役,入宮求見皇上,請求捉拿徐文爵。”
“罪名。”周正道。
“附逆。”李恒秉道。
孫傳庭聽著,道:“這個辦法不錯,既不會引火燒身,也能警告所有人,順手還能讓錢謙益清醒一些。”
周正站起來,道:“既然是附逆,還通報什么。六轍,廣淺,你們倆即刻帶人入宮,將徐文爵下獄!李恒秉,你去找錢謙益,我要他一天之內審結徐文爵附逆案!”
張賀儀接話道:“大人,錢謙益要是不肯聽話呢?”
周正面色冷清,淡淡道:“那他就是徐文爵同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