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琪,劉六轍等人都看向周正,這道圣旨只是個開始,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周正看著周延儒等人的背影,目光微微閃爍,道:“將徐文爵帶出來。告訴錢謙益,立即審理勛貴公卿謀逆案。”
“是!”一群人抬手,大步離去。他們早就憋了一肚子火,忍耐不住!
孫傳庭站在周正身后,低聲道:“朝廷這邊布局要加快,西北那邊也要著手了。”
朝廷紛紛擾擾,神鬼不斷,需要小心提防,同時推進他們的既定的變法節奏。
西北,盧象升率領近二十萬大軍,正在對李自成為首的各處亂匪進行強力打擊,不斷擠壓他們的生存空間,目前李自成已經退守到了陜川交界,利用天險固守。
從敵我雙方的實力來看,解決西北匪患應該在年底之前。解決之后怎么辦?
盧象升手里握著二十萬大軍,幾乎是大明的所有精銳,并且他們的立場并不清晰,知道京城發生的事情后,他會怎么選擇,怎么做?
會不會成為‘忠臣’,脅迫周正歸還政權給小皇帝?
周正目光轉向西北,聽著就擺了擺手,笑著道:“我信得過建斗,你將體制的改制總綱寫好,先給我看,而后再給元輔。關于大明律的事情,要加快,爭論是必要的,卻不能停滯不前,必要的話,放開讓天下人討論,聽取天下人的意見。”
孫傳庭聽著若有所思,道:“大人,我們的變法,怕是會遭到絕大多數人的反對,未必會得到有益的建議。”
周正看了他一眼,似有深意的道:“我們要的不是建議,是民心,只要放開討論了,將來的大明律是什么模樣,都是‘民心’的結果。”
孫傳庭立即就明白了,所謂的‘民心’也可以換個詞,就是‘大義’,只要大義在手,做什么都能理直氣壯!
“是,下官明白。”孫傳庭道。
周正隨口嗯了一聲,繼續向前走。
他四周都是大批禁衛,護衛他周全。到了現在,周正身邊的人都擔心有些人會狗急跳墻,做出極端的事情來,一定要給他安排這么多的護衛。
在周正漫步走出皇極殿的時候,上官烈帶著一大隊禁衛,來到了乾清門。
徐文爵早就知道外面的動靜,一直嚴陣以待。
看著上官烈氣勢洶洶而來,神色冷冽,沉聲道:“我徐家乃是跟隨太祖立國,太宗靖難的大功臣,不是誰想動就能動的,周征云不可以!”
丁琪站在上官烈邊上,嗤笑道:“你大概不知道,南京的鎮守太監換人了,兵部尚書也換人了,錦衣衛的緹騎已經到了應天府,你的那些事,能藏多久?”
徐文爵是世襲的魏國公,盤踞在南京多年,不說富可敵國,至少敵半個,除了謀逆,其他的就沒有不敢干,沒干過的。
徐文爵猛的一把刀,冷聲道:“想抓我,從我尸體上踏過去!”
上官烈沒有急著動,目光看向里面。
乾清宮內,這會兒小皇帝應該在里面。
朱慈烺確實在里面,陪著的是李忠,李化貞,以及十個太監。
在朱慈烺身前有個盤子,盤子里放著一壺一杯,杯里是晃晃悠悠的酒水。
李化貞面無表情,道:“鶴頂紅,如果乾清門發生不測,就是魏國公謀逆,陛下死于賊手。事后,征西伯會從宗室挑選一個人做皇帝,就向嘉靖皇帝一樣。”
武宗駕崩,無子,大臣與太后從宗室里挑選了嘉靖皇帝。
朱慈烺對自家的事自然知道,臉色蒼白,渾身顫抖的看著李忠與李化貞,道:“周正,真的敢弒君?”
李忠抿著嘴,想哭不敢哭,一直在搖頭,不知道是在表達什么意思。
李化貞默然片刻,道:“陛下,您沒明白,嘉定伯,太康伯也沒明白。大明,早就不是以前的大明了。您的父皇想要殺邊疆將帥,都是誘騙到他地,而后才出手。您無權無勢,就想殺征西伯,不可能成功的。”
朱慈烺看著毒酒,雙眼通紅,咬牙道:“不是朕要殺他,是他把持權柄不放,不讓朕做真正的皇帝,朕除了殺他,還能怎么辦?”
李化貞搖頭,道:“您怎么就不明白?您在錯誤的時間用了錯誤的方法,是嘉定伯他們害了您啊。”
朱慈烺雙眼一直盯著毒酒,不知道有沒有聽進李化貞的話,問道:“朕,一定要喝嗎?”
李化貞看了眼外面,道:“征西伯要徐文爵,其他的事,他就當沒看見。陛下依舊是圣君,君臣和睦,再不生嫌隙。”
朱慈烺明白李化貞話里的意思,盯著他道:“真的只要交出魏國公,其他的既往不咎,不用喝這杯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