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票號現在不差錢,幾千萬的現銀,無數的資產沒有處理,可以說極其的財大氣粗。
有銀子的支持,各地的巡撫是甩開膀子干,豪氣干云,躊躇滿志。
‘逆案’并沒有結束,真有頭鐵的,三司以及錦衣衛,東廠直接拿下,干脆利落。
一邊是糖一邊是大棒,周正坐鎮京城,揮舞的整個大明生風。
正月沒過,京城里就壓力如山。
不止地方上叫苦連天,不知道多少人紛紛辭官,更有些人公然跳出來反對變法,引經據典,脫不開‘祖制’二字,卻也令很多人無法反駁,有些理虧。
收購田畝一事,也遇到了抵制,田畝,向來是最重要的私產,誰人愿意賣給朝廷?哪怕是活不下來的百姓,也是賣給鄉里,熟知的士紳!
可以說,周正的‘變法’,除了兵改還有些,其他的都遭遇了強有力的抵制。
這會兒,錢謙益就坐在周延儒的班房里,面沉如水的道:“元輔,京城,南直隸也是沸沸揚揚,百姓攜家相哭,士紳道路以目,這變法,弊大于利啊。”
周延儒神色不動,神情平淡。
錢謙益繼續說道:“下官總覽古今,變法之圖,鮮有裨益,事后無不被推翻,皆是虛耗國力,于國于民無益啊……”
周延儒見錢謙益一副憂國憂民模樣,淡淡道:“這些話,你怎么不去找征西伯說?”
錢謙益眼神尷尬一閃,道:“元輔是總攬朝政的總理大臣,此事,終究是須元輔點頭的。”
周延儒神情漠然,道:“你覺得,我能說服得了征西伯?還是你以為,我與他斗起來,于你有好處?”
錢謙益臉色微變,連忙道:“元輔,下官絕無此意!”
周延儒冷哼一聲,道:“我不管你是什么目的,變法是朝廷的態度,在外面,你要堅定的表達出來,你若是三心二意,或者打什么別的主意,別管我不念同鄉之誼!”
錢謙益的面沉如水變成了豬肝色,他原本以為,隨著周正的推進,觸及到了周延儒這么多的利益,周延儒不應該無動于衷,起碼要表達一下存在,制約一下周正才是。
周延儒,這是什么意思?
錢謙益帶著豬肝色的滿心疑問走了,范文景送他出門,看著他的背影,暗自搖頭。
只有范文景才會明白周延儒的態度為什么會是這樣——除了與周正‘井水不犯河水’的默契,還有交換!
這一次的追功,周正并沒有加封國公,主要就是交易。周正不加公國,換取周延儒在變法的‘沉默’。
沉默,就是支持!
與此同時,在京外的新兵營中,周正見到了黃臺吉的第四子,葉布舒。以及護送他來的多爾袞。
之所以是葉布舒,因為他前面的三個哥哥,全都死了。
按理說,他最有資格繼承黃臺吉的滿清皇帝位,偏偏他的母妃身份卑微,在沈陽皇宮不受重視。加上建虜人沒有嫡長制,使他變得可有可無,成了最佳的質子。
十四歲的少年,白白凈凈,也有些畏畏縮縮。
周正不在意他,目光落在多爾袞臉上。
這是一個很是堅毅的人,從臉角就能看得出來。